謝無陵沉默,一時竟覺得手裡的絹布燙手。
他想過她找獄卒要來絹布,是給外面的同夥傳遞消息,卻從未想過這絹布是她為母親祝壽的。
「那之前為何不說?」
「郎君不信任妾身,即便是妾身說了,郎君也是不信的。」
洛九娘微微偏頭,露出了脖頸上的傷疤。語氣有幾分哀切,「妾身脖頸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謝無陵不說話。
在他這裡,沒有找到那晚的刺客,就不能信任她。
這會兒謝無陵心下也有幾分動容。
他把絹布重新放回去,轉身便走。
「郎君。」
洛九娘看著他的背影,急急地喊了聲,「等妾身風寒好後,您還會把妾身送進地牢嗎?」
謝無陵沒回答她這話。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洛九娘。
他背著屋外的秋陽而站,表情看不真切,就連語氣也聽不出來變化:「晚上壽宴,我會派人來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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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陵走後,房間內重歸於安靜。
見洛九娘神色有些低迷,阿月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撫的話,卻被洛九娘出聲打斷了。
「阿月,我有些乏了,扶我回床上休息吧。」
阿月點點頭,只好將安撫的話一股腦地咽了回去。
「是。」
洛九娘躺在柔軟的被褥里,想起在地牢的那些天,其實她心頭還是有些後怕的,甚至閉上眼都覺得有老鼠在咬自己。
腦袋裡昏昏沉沉的,不多時,洛九娘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申時,直到謝吏過來通知壽宴快開始了,她才被阿月叫醒。
洛九娘梳洗打扮了一番,遮掩了憔悴的氣色,人看著明艷了些。
今晚來的人很多。
洛九娘一到,便吸引了不少探究過來的目光。
都說江州刺史謝無陵府中有一貌美姬妾,讓人見之便過目不忘,荊州刺史趙承之子趙翦對她一見傾心,甚至不惜自損利益也要與謝無陵交換。
今日這麼一見,這美妾果然如傳聞那般。
自洛九娘一來,謝無陵便注意到了她。
今日是長輩壽辰,她穿得莊重了些,但消瘦的身影幾乎快撐不起衣袍了,似乎風一吹就回倒。
洛九娘被侍女帶到了徐夫人面前,行了禮。
徐夫人是老刺史的結髮妻子,兩人是年少夫妻,成親後恩愛有加。沒過多久,徐夫人便有了身孕。只是不巧的是,孩子快足月時,徐夫人在上山拜佛途中,遭遇劫匪,孩子沒有保住,就連她自己也無法再孕。
從那以後,夫妻兩人關係變得冷淡,直到王夫人進府後,誕下長子。
徐夫人已年過半旬,但面色紅潤,皮膚也緊緻可破。
只是多年的後爭,讓她眉眼多了幾分凌厲。
洛九娘將自己準備的賀壽圖獻了上去,溫和有禮道:「夫人,這是妾身繡的賀禮,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徐夫人視線落到洛九娘身上。
她回江州後,便聽說了洛九娘的事,種種事跡讓她尤為不喜,讓她想起了曾經和她爭寵的王夫人。
如今見洛九娘行為舉止莊重、規範,倒也沒有難為她。
她抬手讓侍女收下圖,並未當會兒事。
洛九娘並未在意,獻上賀禮後,便乖巧坐在了謝無陵的旁邊。
她剛坐下,就察覺到不遠處緊緊粘著她的目光。
是徐珏。
看到洛九娘,徐珏急得抓耳撓腮。
那幾天,有阿陵的命令,他不能上監獄探望。後來又聽說她受了風寒,昏迷不醒,他在南橋院外徘徊,卻被謝吏攔在了外面。
這會兒在壽宴上看到她,他心裡有好多話。但有姑母看著,他又不敢大膽上來詢問。
謝無陵似乎也察覺到了徐珏的目光。
他輕呷了一口酒,不咸不淡地開口:「我這表兄見過美人無數,如今倒是栽了跟頭。」
洛九娘明白謝無陵畫中的意思。
她臉色微白,小聲為自己解釋:「郎君,妾身與徐家表兄並未接觸過。」
謝無陵:「聽說他來地牢看過你。」
洛九娘如實回道:「他確實來找過我。」
謝無陵沒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喝完了酒杯里的殘酒。
自從洛九娘被關入監牢後,徐珏就經常來他耳旁吹風,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雖不會在意一個姬妾的存留,但就這麼白白地送給徐珏,他心頭定然是不悅的。
當然,他的東西也容不得別人覬覦。
洛九娘見此,給他往酒杯里倒了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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