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洛九娘第二次踏足這片昏暗潮濕之地,上一次的經歷就好像在還在昨日。
她跟在謝無陵的身側,注意到那些關在死牢之中的囚犯在見到謝無陵進來的那一刻,眼睛裡爭先恐後地湧入恐懼。
謝無陵在建康的名聲並不太好,什麼燒殺搶掠、殺人如麻、無惡不作的傳聞都有。
更有甚者,民間還有能止小兒啼哭的傳言。
到了最後一間死牢,洛九娘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洛青。她顯然是受到過重罰了,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幾乎是沒有一塊好皮膚。
洛九娘心臟被狠狠地揪了起來。
她哪裡見過這樣的洛姨,鼻頭也跟著泛起了酸澀。
劉大夫在接到謝無陵的通知後,便早早地過來了,他已檢查完洛青的屍體,「刺史,刺客確實是咬舌自盡的。」
昏沉的地牢里,看不清謝無陵眸低的神色,只是話語偏冷,令人無端地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能確定死亡的時辰嗎?」
劉大夫回:「約莫是在今日酉時一刻。」
謝無陵眸中多了幾分戾氣。
這刺客在獄卒手下堅持了好幾天,今日怎麼好端端地自殺了?
「除了獄卒,還有誰進來過?」
獄卒回答:「屬下一直守在地牢外,無人敢進去。」
謝無陵:「那是何人送來的吃食?」
獄卒:「後廚小廝阿水,屬下已經派人去審訊了。」
謝無陵沒再多問,他蹲下身,修長的手指掰過洛青的下頜,見她嘴裡流出的鮮血已經乾涸,顯然是死了很久。
既然沒有外人進來,那便是飯菜的原因。
地牢里氣氛壓抑,謝無陵沒有出聲,任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直到洛九娘一聲驚呼,這才將這詭異的氣氛打破。
謝無陵起身,回頭疑惑地看向她。
洛九娘慘白著臉,連聲音都在顫抖,「郎君,有、有老鼠咬妾身的腳。」
謝無陵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隻肥碩的老鼠,在她腳邊肆無忌憚地爬了爬去。
在地牢住久了的老鼠並不怕人,即使是有人的氣息,也敢出來活動。
洛九娘往謝無陵身邊靠了靠,話音還帶著哭腔:「郎君,妾身害怕,上回在地牢,妾身就被老鼠咬過。」
謝無陵拿過獄卒手裡的長刀,刀尖直接插入了那隻爬來爬去的老鼠身體裡。
只聽見嘰嘰一聲,老鼠瞬間便沒了命。
洛九娘心肝輕顫。
她見過謝無陵殺/人,也見過他殺鼠,兩者並無區別,一樣的出手乾脆利落,一樣的快准狠。
謝無陵拔出了刀,瞧出來她是真的害怕,又想到上回她在地牢的情景,便讓謝吏送她回去。
洛九娘蒼白著臉,顯然是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
「那妾身告退。」
出了地牢,洛九娘才感覺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她不知道今晚謝無陵把自己叫上的原因——或許也是在給自己警告、又或許是在震懾。
總之,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如夫人!」
阿月的聲音將她神識拉了回來。
阿月在得知洛九娘被謝無陵帶到地牢後,便匆匆趕了過來。
見阿月關心著自己,洛九娘心頭一暖,緊張的情緒也有所緩解。她溫和地笑了笑,「沒什麼大事,只是陪郎君過來查看一下那刺客。」
阿月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真怕如夫人像上回那樣,再一次被郎君關進了地牢。
主僕兩人回到南橋院後,阿月就去準備熱水了。
洛九娘在燈下借著燭火繡香囊時,忽然聽外面傳來幾聲布穀布穀的鳥聲。
她停下動作,扯下一塊廢舊的絹布,用火石在上面燙了一個洞後,便打開窗將布條綁在了鳥腿上。
…
另外一邊。
在洛九娘離開後,獄卒才問道:「刺史,這刺客屍體該怎麼處理?」
謝無陵淡淡地掃了一眼,「扔到亂葬崗。」
「是。」
兩名獄卒抬起洛青的屍體,剛走到門口時,又被謝無陵叫住,「守在亂葬崗,等屍體腐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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