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陵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樹敵太多,除了手下的幾名心腹外,他無時無刻不防備著枕邊之人。
對於今晚的同塌而眠,他似乎並不排斥。只是這會兒見見洛九娘三番四次地推脫,心頭自然生了幾分惱意。
「自然不是。」
洛九娘連忙搖頭:「郎君向來不喜與他人同睡,妾身怎敢打擾?郎君這次陪妾身來白雲寺,妾身已經很開心了,自然、也不敢再強求什麼。」
謝無陵眉頭蹙緊,心頭的惱怒非但沒消,反而越積越多。
半晌,他鬆開了手,似乎是任由她去了。
洛九娘走到門前,剛打開門,正好就碰上了來送被子的僧尼。她淺施了一禮,「如夫人,這山里比不得刺史府,夜裡寒涼,主持讓貧尼送床被子過來。」
洛九娘神色一喜,雙手接過了被子:「有勞了。」
「如夫人客氣。」
僧尼離開後,洛九娘關上門,將被子平整地鋪在地上。
而謝無陵坐在桌邊,冷著眼看著她忙來忙去,一言不發。
打好地鋪,洛九娘又道了聲『郎君早些安歇』。
謝無陵依舊沒出聲,任由她吹掉了燭燈。
光源一沒,廂房內頓時暗了下來,唯有窗外的月光透過間隙照了進來。
光輝流瀉在她身上,面容顯得格外恬靜柔美。
謝無陵也躺上了床,但甚覺得被褥里冰冰涼涼的。
沒過多久,廂房裡的炭火便燒沒了,冷氣漫了進來。白雲寺的炭火有限,能供給這麼久已經不錯了。
夜裡山風大,不消多時便吹得門窗哐哐作響。
謝無陵到了陌生環境後,極難安眠。
他迎著月光,看向在地鋪里逐漸蜷縮成一團的洛九娘。
謝無陵那點惱怒變成了惻隱之心,隨即便掀開被子下了床,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洛九娘緊閉著眼,似乎睡得有些迷糊,口裡還不斷小聲呢喃著什麼。
謝無陵湊近了些,依舊沒聽清。
「你說什麼?」
洛九娘似乎聽見了他的話,夢中囈語,像是在回應他似地,輕喊了聲郎君。
「阿竹、好冷。」
「明知道山里冷,還想著把床讓給我。」
謝無陵俯身,直接將洛九娘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雖然不喜與他人同床,但也不屑於讓一個弱女子去打地鋪。
洛九娘感受到謝無陵炙熱的體溫,順勢便摟著他的脖頸,腦袋貼在他的胸口。
「郎君。」
她拽著謝無陵的衣襟,喃喃自語。
謝無陵並未去睡那張地鋪,他將洛九娘放到床上後,便轉身出去了。
等關門聲響起後,睡夢中的洛九娘卻突然睜開了眼。
-
次日一早。
洛九娘醒來時,謝無陵並不在房間內,他似乎一夜未歸。
阿月送來了熱水,伺候洛九娘梳洗完。
「郎君呢?」
洛九娘問道。
阿月回:「如夫人,郎君一早便去院中練劍了。」
洛九娘瞭然,披了件大氅快步走到後院,人還未至,便聽見了一陣陣凌厲的劍鳴之聲。
她不由得止住腳步,看向了不遠處的謝無陵。他是行軍打仗的將領,劍法並不優美,但一招一式都具有凌厲的殺氣。
反觀自己,在青影閣的那幾年,她的劍法雖然精巧,但對於謝無陵這種上過戰場的,還是缺少了些殺氣。
她並不是謝無陵的對手。
若是可能,她希望永遠不要和謝無陵對上。
洛九娘心中懷著事,下一瞬,突然對上了謝無陵看過來的視線。
他瞳色漆黑如墨,看不清深淺。
洛九娘心臟驟然一懸,裹緊了身上的大氅,走了過去,「聽阿月說,郎君在院中練劍,妾身便想著過來瞧瞧。」
許是天氣太冷,謝無陵說出的話也帶著一股冷意,「可我看,你在涼亭待了許久。」
洛九娘抬頭看向謝無陵,澄澈的杏眸里多了幾分孺慕之情,「妾身是怕打攪到了郎君。」
謝無陵沒開口,倒是這時幾聲貓叫傳入了耳中。
洛九娘自然也是聽見了,她循聲望去,看見一隻毛色漂亮的三花小貓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湊近了些,她才發現這隻貓兒腿部受了傷,似乎是被捕獸夾給夾傷的,血浸透了腿部周圍的柔軟貓毛,粘連成一綹一綹的。
這貓兒許久不見生人,對於洛九娘親近,還有些抗拒,甚至還伸出小爪子去抓她。
洛九娘沒及時躲開,手背上被它抓出了一道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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