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母是嫡母魏氏的婢女,聽說產後沒多久便病逝了。
許是憐她幼年失恃,嫡母不曾苛待她,四季衣食從不缺漏,甚至安排了兩個年長懂事的侍女照顧她的起居。
陸萸有兩位嫡兄和一個嫡姐,他們因她年齡最小,對她時時關愛有加。
陸萸把這一切當成前世積攢下的福報,慢慢適應了新身份。
大魏的世家很重視後代的教育,無論嫡庶皆有機會讀書習字,陸萸四歲生辰過後,也按慣例入了陸氏學堂,如今已快滿一年。
今日的課很快結束,陸萸收好書篋,隨陸婠去芙蓉院玩。
若說前世的胃癌給陸萸帶來疼痛,那父母則是欲掐斷她最後一絲求生欲望的人。
他們打著為她交住院費的幌子,把她攢下的所有積蓄取出,然後毫不猶豫地拿去給弟弟付了買房的首付款。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沒有任何痛苦和不舍,終於不用繼續受病痛折磨,也終於可以離開那個冰冷的家,她只覺得解脫。
她前世和奶奶留守在農村,直至大學畢業都沒有和父母共同生活過,以致於那幾十年間,她自卑、謹小慎微直至生命最後一刻。
到這裡後,當她體驗到與前世不一樣的家庭氛圍時,既無措又竊喜。
振作起來後,她小心翼翼地用成年人的毅力維護著得來不易的親情。
陸婠終歸是個孩子,遇到有耐心又殷勤的陸萸,很快就掏心掏肺的對她好了。
至芙蓉院,陸婠笑道:「我有個好消息要與你分享。」
「是何消息?」
「這次上巳節,母親讓我帶你一同前往」陸婠開心道。
上巳節起源於蘭湯辟邪的巫術活動,用蘭湯以驅除邪氣,無論男女,年齡幾何,皆要參加「祓除畔浴」的活動。
隨著時間推移,如今上巳節逐漸演化為皇室貴族、公卿大臣、文人雅士臨水宴飲的節日,並由此而派生出上巳節的另外一項重要習俗——曲水流觴,即禊飲。
每年上巳節,建業城的年輕男女都會前往城外的覆舟山踏青,然後在曲水流觴宴上吟詩作賦。
漸漸地,已經演變成類似後世的相親大會,只不過曲水流觴宴更含蓄,也更富有詩意。
現今的庶女雖沒有庶女文里那樣處境不堪,但庶女也僅用於家族聯姻而已,陸萸這個年齡的庶女能與嫡姐一同去上巳節的幾乎沒有。
陸萸心中疑惑,臉上不免表現出來,她這麼木訥膽小,帶上她沒什麼意思吧?
這時,侍女芍藥為她端上茶碗,在她耳畔悄聲道:「聽聞此次南安王世子也要去。」
原來如此,陸萸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然後一臉戲謔的看著陸婠,她這是想讓妹妹幫忙相看呢。
陸婠與南安王世子曹善於四年前定下婚約,三年前老南安王去逝,新南安王以方便王太后在建初寺禮佛為由,向當今陛下申請在建業開府。
今年初,南安王守孝期滿,正式舉家從封地六安搬至建業。
陸婠嗔怪的看了眼芍藥:「去去去,誰讓你多嘴。」
芍藥笑著答諾後忙退下了。
儘管陸萸也很好奇覆舟山的美景,但一番思索後,她小心地開口:「我還小,還是不去了罷?」
「管那些做甚?我可是向阿母保證了會帶你好好玩一天的」陸婠不悅道。
陸萸內心五味陳雜,她一直認為親情也需要經營,所以這些年的付出皆帶著目的。
如今對著陸婠那雙清澈的雙眸,第一次有了羞愧感,於是忙不自在地將頭低了下去。
陸婠見狀,只當妹妹害怕去陌生的地方,忙拉過她的手:「莫怕,屆時你跟緊我就是?」
不忍掃了姐姐的興,陸萸笑著點頭:「謝謝阿姊!」
得到答覆,陸婠忙開心地拉著陸萸一同挑選上巳節要穿的衣裙和搭配的頭飾。
嫡母魏氏是個行動派,當日天黑前就差人把陸萸上巳節要穿的新衣裙送來了芝蘭院,還送了一盒精美的絹花,紅黃藍綠各一對,共八支。
一套衫裙,嫩綠色對襟上衫配黃綠間色十二片破裙,腰間配橘紅色帛帶,頭上再配綠梅絹花,站在鏡前的陸萸像極了柳樹枝頭剛冒出的新芽,生機盎然。
四日後,上巳節,艷陽高照,惠風和暢。
陸萸與陸婠同坐牛車,兩位兄長則一前一後騎馬護著車架一同前往覆舟山。
一路上,牛車上的銅製鑾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姐妹二人掀開車簾,興致勃勃地欣賞著車外美景。
蔚藍的天空流雲溶溶,道旁的草木鬱鬱蔥蔥。
至覆舟山翠微亭,兄長們一番交待過後,留下姐妹二人在亭內。
翠微亭是女子休息的地方,曲水流觴宴在亭下方不遠處的清溪河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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