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突然有細雨落了下來,陸萸忙呼一聲「哎呀下雨了」,然後急匆匆牽起曹壬的袖子就跑了起來,這病秧子可萬不能被雨淋。
映月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鄙夷的開口:「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如此佛門清淨地和男子拉拉扯扯。」
「那男子,你可曾見過?」楊琇瑩問。
「許是陸氏的表親吧,女郎還是快回去避雨吧」映月回。
楊琇瑩本想追上去看看那男子的臉,卻只是心底一嘆,轉身回了來時的路。
她心裡既期盼那個人是心底那個人,又覺得哪怕真是那人,也於事無補,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那次雨中相遇,是因為她和母親崔氏爭執不下後,一氣之下匆匆出門而忘了帶傘。高門貴女、大魏才女各種名聲加持又能如何?她始終擺脫了不了家族的安排,如今竟只能求神拜佛,可大殿上那慈悲的佛,又能否聽到她的心聲。
禪房內,陸萸走後,江澈低聲道:「方才柏樹林中,卑職發現楊氏貴女在身後。」
曹壬正用帕子捂著嘴劇烈咳嗽著,咳得臉色慘白仿若連肺都快咳出來了,方才二人跑的太急,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若非陸萸有事先走了,他真怕會嚇到她。
再次喝過一口茶湯潤過喉嚨後,他沙啞著開口:「只要她沒傷到阿萸便不用理她。」
江澈對楊氏貴女厭煩的緊,出身高門本該最注重禮義廉恥的,她卻偷偷覬覦別人的未婚夫,此等行徑真讓人不齒。
那日楊琇瑩見方言後追上來想要共乘馬車,再加之翌日她直奔世子的院子登門道謝,江澈便知方言的猜測沒有錯。
那日他們故意不告訴車內之人是誰,只是不願與她有所牽扯,想讓她知難而退,畢竟世子已定親,凡看重體面的女郎都會懂避嫌。
誰知她執迷不悟,世子已避而不見,她還連著登門兩次,今日若是她又追了上來,江澈一定不會對她客氣。
陸萸是見到謝洐差了六錢來找她,這才急匆匆從避雨的禪房離開的,自不知身後楊琇瑩主僕何種心思。
至華彩閣密室,謝洐仍像當初一樣斜倚在窗邊,見到陸萸,他讓六錢將茶杯遞給她後,懶懶的開口:「女公子就隨便將就一口,我這裡可沒有上等好茶。」
一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話,陸萸便知這是在抱怨沒送陸氏茶葉給他,忙賠笑:「茶葉我已包好,只是還沒來得及送來。」
謝洐低頭欣賞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似漫不經心道:「女公子對謝某真是是越來越敷衍了,茶葉沒有我的份便罷,連送來的圖紙都沒有了動人的故事。」
說實話,陸萸還真沒想起給他送茶葉,想他長於洛陽皇宮,什麼好茶葉沒見過?
如今知自己理虧,忙低聲與木槿交代一番後,道:「最近真是忙於習騎射,下次一定把故事寫在紙上給您送來。」
「沒有故事的死物,可不值我給你的價格。」
「肯定的,這個我知道,今日我便把故事給您補上,不知您想聽哪一個?」陸萸忙問。
謝洐翻了翻前幾次送來的圖紙,扯出一張寫著「無猜」的對戒圖紙,道:「想來這該是個好故事,就這個吧。」
「無猜」對戒上兩個抱魚歡笑的胖娃娃憨態可掬,頗為傳神,陸萸看了一瞬才道:「還是換個吧,這個故事由我講出來可不美好。」
謝洐卻執意要聽聽兩小無猜的故事,陸萸便向他娓娓道來。
有一少年郎,從小忠厚老實愛讀書,勤用功,有一個兩小無猜的表妹愛相共。小山湖邊長愛苗,花前月下情意濃,歲月更換人長大,終於結成鸞和鳳。
若是故事至此也算完美,可婚後男子步入,曾經未經世事的少年郎終究抵擋不了世俗的誘惑,兩小無猜的深情亦未能讓二人相知到白頭,二人終究在男子一次次納妾後貌合神離的走完一生。
雲煙散盡,女子在終老時悔不當初,對戒上的娃娃依然笑容可掬,可當年為妻子戴上戒指的溫柔少年卻已被時光侵染。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故事至此終,謝洐嫌棄的將圖紙仍到一邊道:「本該是圓滿的故事經你口中說出竟這般讓人難受。」
陸萸笑笑,問:「故事是怎樣其實不重要,端看買的人是何種心境,想來這款對戒的成品很受歡迎吧?」
謝洐聽了,無奈搖搖頭,道:「巧言令色。」
她還真是猜對了,產品一經上櫃,都被搶空了,無論何種材質的都是斷貨狀態。
二人瞬間沒了話題,安靜的看著窗外賞起了淮水河的秋景,秋日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此時早已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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