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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或許女公子是不想讓自己在一旁看著呢?思及此,她遙遙向著陸萸行過禮後,轉身走下山。

想到女公子有可能對僧人動了心,三伏一路上別提有多糾結。

她倒不認為這種感情有多驚世駭俗,而是擔心自家女公子愛而不得,最終徒增傷感。

等三伏真離去了,轉過身看著曹壬,陸萸後知後覺的尷尬起來。

她只是不忍三伏一直站在大雨中,如今卻鬧得想要偷情似的,瞬間手足無措地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羞紅著臉,「我,我」支吾半天,卻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曹壬笑著打斷:「我知阿萸是在關心她。」

陸萸鬆了一口氣,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後,笑著席地坐在石桌前。

這亭子有石桌卻沒有凳子,想來以前的人都是自帶葦席,不過她向來沒那麼多講究,說坐就坐了。

曹壬剛想說地上涼,見她已經坐好,他也理了理袈裟,不拘小節地在她對面坐下。

二人皆坐定,陸萸才發現曹壬臉上還掛著少許水珠,她忙從袖袋中拿出手絹,然後左手扶著石桌身子微微前傾,右手舉著手絹想替他擦去臉上的雨水。

可將要觸碰到臉頰時,她頓了一下,笑道:「你擦一下。」

曹壬笑著從她手中抽走手絹,然後自顧自的擦了起來,手絹拂過臉頰時,一股她獨有的香味一陣一陣撲鼻而來。

他只覺得臉越擦越熱,擦臉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這香味仿佛帶了某種魔力,縈繞心頭久久不散。

將手絹從臉上拿開,他忍不住問:「這手絹,我可以留著嗎?」

陸萸聽了,愣了一瞬,才笑回:「你若喜歡,就留著吧,我那裡還有很多。」

曹壬羞澀一笑,小心攤開手中的手絹,然後問:「這果子,是紅豆嗎?」

許是相思太濃,他現在看所有紅色果子都像紅豆。

「我的繡工真有這麼差嗎?」陸萸聽後,卻是不悅的反問。

「這是茱萸果,名字太難繡,我才繡茱萸果代替的。」

當初教授女紅的師傅手把手一針一線地教了陸萸許久,可她依然繡不好「萸」字。

最後為了交作業,她繡了一串茱萸果,才勉強過關。

曹壬尷尬一笑,忙回道「很像茱萸果,是我眼拙,我向你道歉。」

他說著,好似生怕陸萸會收回手絹,快速疊成小方塊後收入袖袋中。

陸萸假裝生氣道:「你需要道歉的只有這一件事嗎?」

曹壬愣了一下,忙回:「我那日不該突然離開書店,我道歉。」

見陸萸好似還在生氣,他接著道:「我不該說那句隨緣吧,我道歉。」

「我等了你三日,還聽了一夜的雨,可你都沒來」陸萸訴說著心中的委屈,想起那個雨夜,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曹壬見狀,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急忙從對面走至陸萸身旁坐下,拿出才收好的手絹,焦急又笨拙地替她擦起淚來。

他邊擦邊看著她不停說著:「阿萸,對不起。」

隨著陸萸的淚水越流越多,他的手愈發笨拙,可他未停下,一直小心又輕柔的擦拭著,仿佛她是一件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的寶貝。

陸萸也說不清為何明明見到他的時候很開心,這一刻卻突然就想落淚。

許是從發現心悅他那一刻起,她心底壓抑的情感一直得不到釋放,如今突然找到一個出口,就想宣洩出來。

可看到他如此小心翼翼,手足無措間滿眼皆是自責和心疼,她又於心不忍了。

她只是等了三日,他卻等了她三十多日不是嗎?

她停下眼淚,吸了吸鼻子,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紅著眼眶問:「以後不要不辭而別,可好?」

「好」曹壬手中捏著手絹回。

「你若離去,我不知何處才能尋到你」陸萸再次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地開口。

曹壬垂下執帕的手,低頭看了看陸萸的手,那手指骨節分明,正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好似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

他心中一片柔軟酸痛,抬首看著陸萸,鄭重道:「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不辭而別,你若想見我,一個口信,我便會赴約,無論多遠。」

陸萸終於破涕為笑,道:「和佛祖搶人,我可不敢,那會遭報應的。」

原只是一句玩笑話,曹壬卻異常認真的打斷她,滿眼痛色道:「若有報應,那也該報應在我身上,而非是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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