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壬滔滔不絕地講著經,他講經不僅講佛經上的小故事,還引經據典旁徵博引,結合古往今來,用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故事來論證佛教觀點。
他的故事大多是普通人的故事,既引人入勝,又能讓聽眾跟著共情,陸萸不知不覺也聽得入了迷。
清晨的太陽緩緩升起,晨曦的光自毗盧閣高高的窗欞斜曬進來,有一束光就那樣剛巧投在曹壬身上。
光束中的他仿佛在閃閃發光,讓陸萸瞬間覺得他越來越遠,有如謫仙之人剛落入凡間,帶著萬丈光芒。
此刻的他,自信滿滿,神采奕奕,吐出的一字一句皆充滿智慧,讓人可望不可即。
誰說相愛的人就非要在一起呢?陸萸突然想起前世《既見君子》中看過的一句話:
男女之間,最難的不是情愛的發生,而是將這烈火隱忍成清明的星光,照耀各自一生或繁華或寂寥的長夜。
她當初看到這句話時,既困惑相愛之人為何不能努力爭取在一起?又感嘆這世間真有人擁有如此強大的自制力和令人佩服的胸懷。
如今同樣的感情被自己遇上,她才能真正體會這句話的真諦。
若讓他放棄心中信念與理想,她又如何還有機會見到如此刻這般模樣的他?
愛,不該是占有,應該還有成全,成全彼此成為更好的自己。
他身上的光,足夠照亮她以後所有寂寥的長夜,也足以讓她心甘情願與之共赴一場星河。
兩個時辰的講經很快結束,卻仍有人圍著曹壬求知解惑,只因他講的實在精彩,大家都不忍離去。
陸萸和兄長眼看如此,也就不打算留下去湊熱鬧了,齊齊起身出了大殿。
剛至廊下,有個小沙彌跑過來向他們雙手合十行禮:「二位施主請留步,請問二位誰是陸小公子?」
「我是」陸萸回。
小沙彌仔細確認後,將手中的紙袋遞給陸萸,道:「這是小師叔讓貧僧轉交公子的。」
陸萸猜想這應該是飴糖,笑著接過:「替我和慧悟法師說聲謝謝。」
小沙彌回禮,道:「小師叔讓貧僧帶二位去他的禪房,待這邊答疑結束,他就過去尋二位。」
陸萸回頭看一眼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曹壬笑道:「他今日估計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就無需再分神照顧我們,來日他若得空,到書店尋我就是。」
小沙彌聞言,有些為難,道:「小師叔讓我一定留下二位公子。」
陸萸舉起手上的紙袋子搖了搖,笑道:「你替我轉告他,袋子裡的東西我不會分享給任何人。」
小沙彌還是不肯走。
她接著道:「去吧,他聽了我的話,自然就懂了!」
小沙彌扭頭看了一眼曹壬,見又有人圍了上去,於是只能無奈雙手合十,向陸萸和陸弘作別。
出了白馬寺,陸弘笑問:「袋子裡裝的是什麼?你又打了什麼啞謎?」
「飴糖,阿兄也想吃?」陸萸笑回。
陸弘聞言,搖頭笑笑:「那東西既甜又粘牙,你留著慢慢吃吧。」
「就是怕粘壞別人的牙,我才說不與任何人享」陸萸笑道。
這是他的飴糖,要粘也只能粘自己的牙,別人可萬不能有這機會。
「歪理,真是跟個孩子似的」陸弘笑道。
陸萸可不愛聽這話,曹壬的年齡已過加冠之年,她若幼稚,豈不是配不上他了?
她忙回道:「我快及笄了,不可再說我幼稚。」
想到兄長也已經加冠,她忙打趣道:「文茵阿姊可有回覆阿兄,何時做我的嫂嫂?」
原本陸張兩家商定等陸弘加冠後就完婚,可這批入太學的學生遇特殊情況,畢業時間延後了。
於是陸弘就主動寫信給張文茵說明情況,並和她商量婚期,陸氏重諾,只要她願意,他可以請假回去完婚。
當初送信的時候不小心被陸萸撞見,向來穩重的陸弘第一次鬧了個大紅臉。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陸弘笑回。
看兄長一臉的笑,陸萸心想莫不是很快就能喝喜酒了?
她忙打馬湊近陸弘,笑問:「今年底可以喝到喜酒嗎?」
見妹妹實在好奇,陸弘無奈一嘆:「張女郎想等我學業結束再定時間。」
張文茵過完年就滿十九歲了,在這個時代,這個年齡還未成親的女郎很少,陸萸沒弄懂她為何不想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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