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這樣看他一輩子,該多好呀!
此時此刻,在她看來,任何事業帶來的成就感都不及他偶爾抬首看向自己時的莞爾一笑。
他畫了多久,她就這樣傻笑著看了多久。
時間悄然流逝,曹壬終於收好最後一筆,道了聲:「畫已成,不知能否入得你的眼。」
陸萸這才回過神,忙扶著小几,想起身去看畫。
曹壬卻先她一步,快速走過來扶穩她道:「你的病還未好全,不可急起。」
陸萸借著他手臂的力量慢慢起身,笑道:「我哪有那麼嬌弱?」
嘴上很硬,小腿的酸麻卻出賣了她,才起身,她就一個踉蹌跌入了他的懷中。
她瞬間面紅耳赤,小聲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頭頂傳來曹壬忍笑的聲音。
陸萸一隻手輕輕撐在他胸前衣襟上,假裝若無其事地伸頭去看畫,驚奇道:「你怎麼如此神速?我看阿兄作畫,是花了整整一上午的。」
曹壬作一幅畫,只用了一個時辰,這也太快了,關鍵是畫的內容一點都不簡單。
「作畫時長因人而異,我心中有畫,出圖自然也快」曹壬扶著她慢慢走近畫。
畫上的墨跡還未乾透,陸萸不好上手去摸,她細細看過後,嘆道:「君期竟然將我看過卻描繪不出的洛河之美畫出來了。」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髡鬢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葉出淥波。
曹壬畫中的洛河,讓陸萸想起了曹植筆下的《洛神賦》。
昔年,陳王后人成了南安王,如今他的後人用一幅畫回應先祖的名作,這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陸萸細細欣賞著畫,忍不住說出心中所想:「曾有人私下猜測陳王的《洛神賦》是為心愛之人所做,我卻覺得他或許只是單純為洛水之美而作。」
曹壬作這幅畫的時候,倒也沒想到洛神賦,而是想起她上次回荊州前和沈氏兄妹游洛河的事,心裡莫名起了勝負欲,便鬼使神差畫了洛河。
沈氏三郎能陪她游洛河,卻不能將美景永遠留下,而自己能留下並送給阿萸,這讓他覺得很有成就感。
當然,這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是不會讓她知道。
他笑道:「先祖為何作洛神賦之無人可知,我卻覺得能為心愛之人寫這樣一首流芳百年的賦,也是一種幸事。」
陸萸聞之,想起曹丕和曹植的權利之爭,想起曹植最終鬱鬱而終,也跟著感嘆,或許心中有信念,也算是一種幸事吧。
「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阿萸,這樣的心情我亦曾親身體會過」曹壬滿眼柔情地看著她道。
如此一本正經說情話的兒郎,真是讓陸萸毫無招架之力呀,聰明人一旦開竅,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對。
想當初,那個一心給自己介紹郞婿,還配合自己追求朱慎的青春少年,如今真是一去不復返了。
陸萸羞紅著臉,不敢再看那雙眼,迅速扭頭去看門外的景。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明媚耀眼的光明晃晃照在走廊上,院中大棗樹晃動時,偶有樹蔭投在走廊上。
那樹蔭若隱若現,一如她此刻心底那隻鹿在心田上四處亂竄。
她低喃道:「你若再說一遍,我恐怕就真要犯錯了。」
罪過,真是罪過,還是得先找他學習《清心咒》才行,她在心裡默念。
曹壬一開始沒聽清,待回過神,也跟著迅速紅了臉,忍不住想要犯錯的,其實是自己才對吧。
他想再靠近些,然後與她說心裡話,可聽到樓下傳來說話聲,邁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來。
陸萸則迅速轉身將《洛河圖》《海棠女孩》兩幅畫捲起,然後收進竹筒里放回書架上。
陸妘這次來,除了午膳,還帶來了陸弘。
太學每授課十日,休假一天,今日正好輪到休假。
昨日回去後,陸妘偷偷找了陸弘說了陸萸的情況,今日兄妹二人便相約而來。
見到陸弘,陸萸自然高興,忙將用好印的畫依次展開給陸弘品鑑。
陸弘驚喜道:「方才我在前面大廳看到一桿翁的畫,還以為是眼花,看來是真的。」
一桿翁已經快六年未有畫作流出,他的畫如今愈發珍貴,現下一日連看三幅,對喜愛一桿翁的陸弘而言,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陸萸笑道:「阿兄慢慢看,君期是一桿翁的故人,你若想看,日後多的是機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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