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萸問:「你女兒叫什麼名字?」
「謝知魚,卉娘說取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世間唯有卉娘知我」謝洐答。
謝知魚被偷偷下葬的那年,陸萸在華彩閣講了《追魚》的故事,所以,一開始,謝洐並不是真看上陸萸設計的圖紙,而是因為女兒。
謝知魚比陸萸大一歲多,若是活著,如今已年滿十六,謝洐曾想過讓陸萸暫時去騙騙蕭嘉卉,可每每看到蕭嘉卉那期待的眼神,他又於心不忍。
今年初,醫師言蕭嘉卉病入膏肓,可能活不過半年,他急匆匆回北方請醫問藥,這才錯過了華彩閣的事。
他在永寧宮找藥的時候,從已經致仕的老御醫的徒弟那裡探聽到,皇帝身邊的慶平讓致仕的老御醫配製當年的藥。
因瑤光公主當年背叛誓約後不給他任何解釋,他恨了她半生,也怨了半生,不曾想,她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謝洐道:「我太了解陛下是怎樣的人,他能讓君期拼死送密信去西域,就能拿你做人質威脅君期,若我不提前出手,最後的結果不是你受完刑後被陸氏帶回去,而是餘生都受制於他,直至他駕崩。」
陸萸一開始也疑惑謝洐為何要冒那麼大的風險救自己,畢竟五十鞭下去,也未必會死。
此刻,她終於想明白,若她不死,不足以平盧氏的怒火。
陸氏或許也曾存著僥倖心裡,以為她能扛下五十鞭活下來,但又擔心盧氏將怒火發泄在北上的大伯父身上,所以行刑時沒有制止盧大公子換人。
向來喜歡玩弄權術,制衡各大世家的曹啟皇帝也不願意看到那種局面,所以,哪怕判決只是鞭刑,她也註定是必死的。
她不知道皇帝答應了曹壬什麼條件,曹壬才會冒著生命危險送信,但她知道,曹壬是因為自己,破了殺戒。
思及此,陸萸忍不住潸然淚下,她欠他的太多太多,這一生都還不清了。
見她如此,謝洐心裡也難受,他輕聲安慰:「好在你已被我救下,以後,君期只要想,就算回不了白馬寺,也可以做個游僧,苦行參禪。」
犯殺戮之人,成為游僧,苦行參禪遊歷人間,只為積攢功德,為求得佛祖原諒。
做個苦行僧,雖然清苦一些,但也好過被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你是已死之人,為了君期的安全,不要貿然去聯繫他,只要都活著,日後總會有機會相見的」謝洐道。
陸萸擦了擦眼淚,點點頭,「多謝九叔提點,我知道分寸的。」
謝洐之前說的想請陸萸幫忙,就是暫時冒充一下謝知魚,陪蕭嘉卉走完最後的時光。
陸萸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那樣勇敢果決的女郎,她既心生佩服又替她難過。
正如她說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或許在她家人看來她這種義無反顧的行為戀愛腦到極致,可能夠陪在心愛之人的身旁,或許也是她能熬到現在的原因。
陸萸背上的鞭傷已經開始結痂,但內傷還未完全康復,所以這樣看起來臉色慘白弱不禁風的樣子,倒也稍微有一點點像謝知魚。
蕭嘉卉的情況果真一點不好,陸萸見她的時候,她正一個人曬著太陽哼著童謠,看到有人進了她的院子,也沒有馬上做出反應。
而是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轉頭,呆呆傻傻地看著謝洐,「謝郎,小魚兒今日會回來嗎?」
小魚兒就是謝知魚,僅看了一眼,陸萸便忍不住想要落淚。
此時的蕭嘉卉骨瘦形銷,廣袖衫裙穿在她身上就像掛在樹枝上,高高的顴骨凸起,顯得那雙裝在眼眶中的瞳孔更加明亮,而此時,瞳孔里全是希冀。
想來謝洐對這樣的她早已習慣,立馬笑著走上前,扶起她,「我把小魚兒帶回來看你了。」
蕭嘉卉聞言,眼中頓時大放光彩,欣喜的問:「在哪裡?我的小魚兒在哪裡?」
「她就是,是我們的小魚兒」謝洐指著陸萸回。
陸萸忙上前行禮,「小魚兒見過阿娘,阿娘受苦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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