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視線痴纏
◎他捨不得錯過哪怕一點點的熟悉感◎
陸萸對「美人」這個流傳有些心虛,但對「病」這個字特別滿意,一旦有病在身,她就可以拒絕那些沒必要的社交,甚至出門也可以找到各種理由戴帷帽。
選塊不容易窺視的厚紗料做帷帽,然後換個口音,就很難讓人認出帽子下的人是陸萸,至六月時,她已經戴著帷帽和蕭嘉卉出過兩次東山別墅。
蕭嘉卉對她不肯摘帽子的行為不解的時候,她就解釋說是因為常年養病很少見陌生人,所以養成了怕見陌生人的性子。
謝洐高調求娶蕭氏女,蕭氏自然也聽到他讓人流傳的故事,所以家主蕭奇並沒有為難他,只是提出必須讓蕭嘉卉八抬大轎從蕭府出嫁。
不過,萬事談妥,謝洐的父親承恩侯卻開始作妖了,他覺得既然只是將妾室扶正,就該按那個禮數來,就算三媒六聘娶新婦,也該先問過他的意見,哪有連孩子都生了還補辦婚禮的說法,簡直讓人貽笑大方。
承恩侯以前拿兒子的錢補貼家用的時候吃人嘴軟,在謝洐面前常常低聲下氣,如今終於有機會擺擺一家之主的威嚴,自然不願意放過,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拿捏住謝洐。
誰曾想,謝洐也不是願意吃虧的性子,乾脆豪橫地向朝廷捐獻了十萬兩黃金,以做北境戰事之用。
那是十萬兩黃金呀,當朝廷將如此義舉昭告天下時,大家除了感嘆謝洐富有之外不得不在心底贊他一聲高義,而承恩侯聽到此消息後,直接氣得病倒了。
哪怕已經連床都起不來,他仍在口中不停罵著:「逆子,當初就不該讓這逆子進宮。」
一旁伺候的承恩侯世子聽到老父親整日罵咧咧不消停,心裡卻很是鄙夷,早就勸說過父親不要為難弟弟,父親就是不聽。
如今好了,十萬兩黃金都進國庫就算了,皇帝為了嘉獎謝洐的義舉給他封了忠義侯,允許他和承恩侯府分府而居,自此以後,承恩侯府再想去找弟弟打秋風恐怕就更難了。
謝洐的義舉和承恩侯府的笑料一起被傳到東山時,已是夏末,此時陸萸正陪著蕭嘉卉收拾行裝,準備回洛陽。
經過一年的休養和滋補,陸萸的傷勢已經痊癒,連個子也猛地竄高了很多,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之前的嬰兒肥,唇畔酒窩還在,但不笑的時候看不出來了。
這一年,蕭嘉卉也恢復的不錯,已經有將近半年未再復發,如今酷暑剛過,很適合出遠門。東山至洛陽,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他們的婚期定在十一月,算算時間,正適合。
因謝洐忙於新建府邸籌備婚禮,所以留在洛陽沒有回來,只是差了三百名部曲護送他們母女回洛陽。
有了之前的故事,再配上這樣的陣仗,凡母女二人所經之處都免不了引來外人圍觀。
自在東山養病後,蕭嘉卉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遠門了,原本想好好欣賞沿途美景的她,如今也不得不戴上帷帽。
快要到洛陽時,陸萸發現蕭嘉卉不時掀起帘子查看外面,能夠見到分別多年的家人,她一定很緊張。
陸萸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阿娘,不用緊張,親人相逢是值得高興的事。」
「我,我沒有緊張,只是,只是擔心母親和兄長還不能原諒我」
「阿娘,倘若再來一次,您還會義無反顧追隨阿爹嗎?」陸萸問。
蕭嘉卉聞言,愣了一下,回:「自然會,追隨九郎我從未後悔過,雖然剛開始有點苦,可後來他對我一直很好。」
「那就是了,您的父母兄長知道您的脾性,想來也不忍心繼續責怪於你」陸萸道。
當初謝洐想要將她扶正時,她剛剛生下謝知魚,擔心自己福氣太盛奪了女兒的氣運,所以她拒絕了,後來謝洐又提過幾次,可她纏綿病榻,慢慢也就被耽擱到了現在。
她是真心愛慕九郎,所以一開始就沒在意過那些虛的,反而因為生的女兒讓九郎操碎了心而心生愧疚,不奢望做這個正室。
當初陸萸聽到這些理由時,沉默了許久,哪怕她已經付出那麼多,還會因為沒有生出健康的孩子而對夫君有愧,這讓陸萸找不到任何語言開解,只能在心底感嘆這就是古代和後世的文化差異。
當年謝洐年輕氣盛,只想從長公主那裡爭回一口氣,誰曾想被蕭奇毒打一頓,好多天都下不來床,對蕭嘉卉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陸萸猜想,如果當年蕭奇沒有那麼衝動,以謝洐心軟的性子,應該很快就能把蕭嘉卉扶正的。
「什麼我的父母兄長,他們是你的外祖母和舅父」蕭嘉卉出言糾正道。
突然多了一堆親戚,陸萸還真不習慣,忙笑回:「知道了,我怕生人,阿娘替我擔待一些就是。」
提起這個,蕭嘉卉連緊張都忘記了,反而替陸萸擔憂起來,女兒這個怕生人的毛病還是得慢慢適應才是,不然進了宮以後鐵定會被人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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