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支援隊很快到達,那波刺客哪怕人數再多,此時也漸漸支撐不下去了。
他們想要撤退,奈何後路被東宮救援隊堵死了,只能接著奮戰。
又是一場激烈的打鬥,太子殿下趕到女醫署時,雙方激戰剛剛結束,地上遍地是死屍,鮮血染紅了覆蓋在女醫署門口這條路上的白雪。
蘇嬤嬤見到太子殿下翻身下馬,依然面無懼色,她上前行禮,「老奴只是想請太子妃進宮陪娘娘賞雪,不曾想竟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曹壬似看螻蟻一般看著蘇嬤嬤,「孤和太子妃識得進宮的路,無需嬤嬤陪同。」
太子的眼神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剛要開口,就被東宮衛一把壓倒在地上,口中也迅速被塞入了布塊。
她只能趴在地上掙扎著,眼睛死死地瞪著太子,可太子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直接進了女醫署。
陸萸沒想到隨便出個門,女醫署門口就能血流成河,饒是有心理準備,也忍不住顫抖。
見到曹壬,她又氣又急,「你怎麼可以來這裡,萬一還有埋伏怎麼辦?」
曹壬快步走上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因為你在這裡呀。」
比起再次失去她,以身犯險又如何?更何況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會傻傻聽信皇帝一面之詞的曹壬了。
「阿萸,你說當年的我們太稚嫩,此刻,我想告訴你,我長大了。」
陸萸聽後,伸手緊緊回抱住他,一場刺殺背後,估計還有更大的動盪等著他們。
一陣風吹突然起院中的積雪,雪花打著轉不停在二人周圍旋轉著,飛舞著。
她感受著他懷中的溫暖,抬頭笑看著他,「君期,我們長大了,會更好的活下去。」
太極宮顯陽殿,今日的曹啟皇帝沒有躺著,而是讓慶平扶著他靠在床頭,要見多年未見的下臣,皇帝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那般落魄不堪的一面。
陸歆自進殿後一直跪坐在皇帝床前,眼前的帝王是他少年時的同窗,二人一起入東宮一起入朝堂,過去幾十年二人配合默契。
哪怕他已致仕,他亦是皇帝埋在江東的一顆棋,他的任務是向皇帝實時密奏江東的大小政治動態。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衷心未改,帝王卻早已忘了初心。
他進來後,曹啟皇帝先向他感嘆時光流逝,然後追憶二人年少時光,緊接著開始哭訴自己生病這一年的艱難苦恨。
聽他哭訴時,陸歆忍不住為他落了幾滴淚,誰知,皇帝竟然突然罵起朝臣,然後罵皇后,罵太子,最後變成罵陸氏不忠不義。
他罵陸氏背著他和手握重兵的藩王聯姻是為意圖不軌,罵陸氏狼子野心是為效仿楊氏。
罵了一會,他又說是因為他沒有救下陸萸,太子和陸氏才會報復他。
陸歆還未來得及解釋,他又開始罵陸萸了,一個死透的人,竟然也能被他罵半個時辰。
忍無可忍之下,陸歆終於出言打斷,「陛下,臣能在老死之前再見君顏實屬不易,您就別浪費時間責罵,先說正事吧,臣這次回去後,估計沒機會再面君了。」
原以為聽了這話,曹啟皇帝會醒悟,會珍惜君臣之誼。
誰知,他像突然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眼神陰鷙地盯著陸歆,「你也盼著朕趕緊死是嗎?你們一個個都盼著朕死,一群忘恩負義之輩,你陸氏是,他曹君期亦是。」
「陛下慎言」陸歆出聲打斷。
他實在想不通,需要靠太子才能苟延殘喘的皇帝,為何就看不清如今的局勢。
「慎言?朕有何可懼?曹君期把朕的尊嚴送給朝臣踩在腳底下,朕早就無所畏懼了。若非朕,他如何能坐上太子之位?他如今翅膀硬了,就想卸磨殺驢,他和你們陸氏一樣,都是過河拆橋的小人。」
「陸氏沒有不忠不義,也不曾過河拆橋,太子殿下待陛下亦一片赤誠,還請陛下不要多思,好好休養。」
「是嗎?你如何證明陸氏沒有不忠不義?」曹啟皇帝嘲諷出聲。
「陛下想要臣如何證明?」
曹啟皇帝的眼中此時只剩瘋狂和狠厲,他死死地盯著陸歆,「朕想讓你親手殺了太子妃,你敢嗎?」
聞言,陸歆心神一震,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曹啟皇帝,「臣殺了太子妃,只會讓陸氏和謝氏交惡,如此與陛下有何益?」
有那麼一瞬,他以為皇帝已經知道太子妃的真實身份,可想到剛剛他還在不停咒罵死去的陸萸,他心底稍微一松。
眼前這個自己追隨了幾十年的帝王不僅讓他覺得極其陌生,更讓他覺得哪怕此刻只有頭會動的帝王,卻像一條毒蛇正吐著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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