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坐下不久,江卓走過來,告訴她此位是他的,指了個前面的空位讓她去那裡。
姚芙綿看了看江硯,江硯面容平靜,對外界聲音恍若未聞,專注地看著書籍。
江硯本無需再來聽學,但夫子曾與他說過,希望他得閒時能來學堂,給其他子弟樹立榜樣,也方便結束後可與他探討一二。
江硯輕易不會拒絕長輩請求,一月里會來兩三次。
姚芙綿見江硯毫無反應,抿了抿唇,依依不捨地去面前坐。
江卓心安理得地江硯旁邊坐下,恭敬地喊了一聲「堂兄」。
江硯用於對待姚芙綿無二致的態度回應。
江硯旁邊的位置確實沒人,但江卓不想讓姚芙綿如願,不僅趕走她,今日還要讓她在江硯面前出醜。
姚芙綿的身份在江府人盡皆知,但她之前鮮少露面,一些人未見過她,只聽聞她相貌平平,今日頻繁在堂中走動就是為了能清楚地瞧上一眼。
她獨自坐在那裡,神情平靜,臉頰瑩白,露出衣襟的一截頸項又細又白,窗外的光灑在邊上,更襯得她好似會發光。
看清她容貌的人無不呼吸一滯,內心又帶了些惋惜。
可惜不是什麼名門之女。
直到教授的夫子來,堂中竊竊聲才消失。
夫子一進來便看到江硯,意滿地捋須頷首。
夫子開始講授學識,引經據典。
姚芙綿所在的位子有一本書籍,她原以為是侍者給她準備的,但當她翻開看了看,才發覺並非如此。
因為裡邊的內容是淫詞艷曲,與夫子所講的毫不相干。
第六章
姚芙綿看清書里的內容後臉色一變,而她就坐在夫子眼皮子底下,她的慌亂無措被夫子抓個現行。
夫子問她:「可是有何見解。」
姚芙綿站起,穩住心神:「……聽先生講述完,內心有些感觸。」
她回憶方才夫子說的話,說了幾句自己的感想。
她的手緊緊抓著書,根本不敢讓它被夫子看見,旁人看上去會認為她是被夫子問話緊張所致。
她的回答還算令夫子滿意,正欲讓她坐下,一道聲音插入。
「先生,她今日第一回 來聽學,為了讓她印象深刻些,是否該讓她讀一遍書中內容給大家聽。」
說話的人是江卓。
姚芙綿明白過來,她手中的艷詩與書江卓有關,是江卓刻意戲弄她。
江卓是府中年紀最小的郎君,江家很多年長他的人都會遷就他,因此造就他恣意妄為的性子,即使在聽學途中開口打斷也是常事。
夫子也認為有理,姚芙綿的解讀無誤,讓他很滿意,讓她再念一遍給堂中其餘人聽也好。
姚芙綿張了張唇,在夫子再一次催促下,硬著頭皮念出聲。
「兩人對坐,上下互撫,唇舌相齧,口津交換,情意亂動,而……」
「夠了!」
夫子厲聲打斷,花白的鬍鬚氣得要翹起。
即使時下文人相聚時也不乏一些風流韻事,放蕩不羈,但像在學堂這種正經嚴肅之地,如此下流言辭不該出現。
堂下無一人出聲,都驚異與姚芙綿會說出這種艷詞。
江卓則得意地笑了,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在他旁邊的江硯自然將他表情收盡眼底。
江硯淡淡收回目光,朝姚芙綿看去,她已面紅耳赤,不知是因被夫子訓斥,還是因她口中所念。
姚芙綿垂首聽夫子訓話,夫子說完後才小聲為自己辯解。
「這書我不知是哪來的……並非我有意如此……」
夫子自然明白姚芙綿不敢如此大膽,想是堂上哪位與她有過節的人所為,然既在他堂上發生這種事,他也只能管教姚芙綿。
「罷了罷了。」夫子清楚錯不在她,責備幾句了事,「你將方才所講內容謄抄十遍,五日內完成。」
「懷雲。」夫子臉色怒氣消散,換上一副和藹儒雅的面孔。
所有人朝江硯看去,包括姚芙綿。
江硯站起作揖:「學生在。」
「此事交由你監督,待她寫完後你幫忙檢查是否有錯漏。」
江硯抬眼,姚芙綿正愣愣看著他,原本晶瑩的淚水已經在眼裡打轉,聽到夫子的話後稍稍瞪大眼,被訓斥的難過之意已經被歡喜取代,蔫蔫耷拉的嘴角也輕抿,暴露她此刻心情。
對她來說這好似不是懲罰,而是獎賞。
他收回眼,平靜應下:「是。」
夫子今日的授課到此為止,收拾好東西便離開。
姚芙綿手上的東西仿若燙手,拿走不是,任其放在此處不管更不合適,猶疑間她瞥見江硯的身影走出去,顧不得其它,抓起書籍跟上去。
江硯身姿修長,步子邁得大,姚芙綿小跑一陣才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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