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硯才道:「不必, 已經無事。」
那道細小的傷痕江硯根本不曾放在心上過。
姚芙綿不依:「表哥面容俊美無暇,當真不擔心讓這痕跡留下嗎?」
江硯想起她那日在瀛山擦破皮都要哭哭啼啼, 想是極為在意這些事。
他正欲開口, 就見姚芙綿將五指張開,露出白嫩的手心。
姚芙綿認真道:「方才我來之前已經淨過手, 表哥不必擔心。」
江硯斂眉沉默。
姚芙綿將話說到這份上, 他若是再推拒, 便是拒人千里。他上回不過是避開她的擦拭, 她便能與他置氣上幾日。
何況母親去山寺前曾囑託他關照姚芙綿,若一時的忍耐可換取短暫的平和,未嘗不可。
於是,江硯溫聲道:「有勞。」
姚芙綿漾開笑, 拔開瓶塞, 用指腹從瓷瓶里沾取些藥膏, 俯身靠近,仔細去尋江硯臉上的細痕。
肩後的一縷髮絲隨她動作滑落至身前, 領口微敞,露出更多細膩瑩白的肌膚。
江硯在姚芙綿靠近的那刻便閉上眼, 仍是無可避免地讓那片雪白入眼。
姚芙綿尋到位置, 小心細緻地將藥膏塗抹在他臉上。
江硯清晰地感知到清涼觸上自己臉頰,在一塊地方來回摩挲。
被姚芙綿指腹碰過的地方激起陣細細密密的癢, 她離得極近, 清淺的呼吸也似羽毛輕撓他臉,甜香陣陣, 令他無端感到悶熱。
江硯在心中默默念起靜心經。
姚芙綿眼看著江硯眉心逐漸擰起,唇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塗抹完後指腹並未立即從江硯臉上離開,而是從他臉側輕輕地、緩慢地滑至下頜,再稍稍使力抬起。
江硯在這一瞬間睜開眼,姚芙綿已經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輕笑道:「表哥,好了。」
她將指腹殘留的藥膏用另一隻手的手背擦乾淨,再塞上瓶塞。
「這藥我也不需要,便留給表哥用了。」姚芙綿將瓷瓶放在桌上,「表哥下回讓侍衛給你塗抹。」
而後姚芙綿不多做久留,與江硯告辭過後便離開。
姚芙綿走後,那陣癢意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江硯立即喚來肅寂。
「端一盆水來。」
肅寂與肅煉耳力過人,方才帳內發生之事他們已聽到個大概,猜測到江硯用意,想起姚芙綿囑咐過的話,肅寂道:「公子,姚娘子說過不可碰水。」
江硯冷眼掃過去,肅寂識趣地閉嘴退下。
*
姚芙綿走出江硯營帳後嘴角的笑如何都壓不住,輕快的步伐無不透露愉悅。
她讓錦竹去找江馥,傍晚一道去看雲霞,她先回去歇息一下。
錦竹離去後不久,一道聲音自身後傳來。
「娘子因何事而喜,可否說出來讓我一道高興高興。」
姚芙綿頓時僵住,回頭看去,果然是李騫。
此時天色尚早,附近不乏有人走動,何況江氏人大多都在附近。
姚芙綿料定李騫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她後退一步,方才的喜悅只剩下警惕:「一些小事,不足以與郎君道也。」
「是嗎?那娘子可否告訴我——」李騫朝她逼近,饒有興致道,「方才你在江懷雲的帳中待了那麼久,是與他做了什麼事?」
姚芙綿不想與李騫有所接觸,但亦不敢貿然跑掉,否則激怒李騫,以他的性子未必不會當著眾人的面危害她。
「我與表哥之事,與郎君無關。」姚芙綿的手無措地抓著裙擺,目光四巡附近有無相識之人,「郎君若真是感興趣,表哥營帳就在附近,可親自去問他。」
李騫目光流連在她嬌艷的臉上,欣賞她懼怕,但又不得不冷靜與他周旋伺機尋找機會逃跑的模樣。
他哈哈大笑兩聲,「我確實對你們二人之事無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你。」
李騫步步緊逼,姚芙綿步步後退。
「郎君慎言……」
「你上回窺聽我與妹妹交談,上上回窺探我與他人快活。」李騫笑得陰沉,「娘子若非對我也感興趣,何故幾次三番如此。」
姚芙綿驚於李騫的無恥,然李騫行事風流不羈,說出多再下流的話也是正常。
「我不明白郎君在說什麼。」
李騫哼笑,抬起下頜睨她。
「江氏雖如日中天,但未必能一直如此。江懷雲可給你的,我也可以。娘子若是改變主意,歡迎隨時來找我。」
待三皇子掌權,首要便是打壓世家,屆時江氏必定首當其衝。而作為三皇子母族的太尉府,只會節節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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