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江硯離開洛陽後就寫信去勸告他,不想他還是未放下姚芙綿。
「難道芙綿的下落……」大夫人想到什麼,當即怒斥道,「懷雲,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江硯知事懂禮,大夫人極少為他操心過,關於他的行為舉止早已被規劃好,只需按軌跡進行即可。
如今他卻為了姚芙綿忤逆自己的母親。
何況姚芙綿已與宋岐致定下婚事,若是讓人知曉是江硯暗中將她帶走,如此品行不端的舉動,必然會破壞他的名聲,讓江氏都連帶著蒙受恥辱。
大夫人心中怒火燃燒,說不清是因為江硯的糊塗,還是江硯對她的反抗。
大夫人如何責罵,江硯都不為所動,不曾開口辯解過一句,也不改變自己的心意。
大夫人見他如此,緩緩嘆了口氣,恢復儀態,說道:「你如今糊塗,母親管不了你,待你父親回來,再讓他好好說說你。」
聞言,江硯只是垂下目光,與大夫人辭別。
*
姚芙綿不知此處是何地,只要她一問起有關的話或是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侍女便會像啞巴似的緘默不言,待她問起其他事,才會回應。
她在此待了三日,除醒來那日見到江硯,而後都未再看到他。
眼見著她與宋岐致的婚期越來越近,卻還是離不開這間屋子,姚芙綿心中越來越焦躁。
到了七月初五,她才又看見江硯。
「表哥……」
姚芙綿一見江硯便跑上去,抓著他的袖口懇求道:「表哥,我想回去……」
江硯說著上次離開前說的話:「眼下還不是時候。」
他的嗓音溫和平靜,姚芙綿聽得心中發冷,最後忍不住又小聲啜泣。
她哭得哀怨可憐,期盼江硯能夠憐惜她放她離開,可當她抬眼看去的時候,卻見江硯好似早已猜到她的伎倆,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姚芙綿的哭聲頓時變得真切幾分。
待她哭夠了,江硯才將手中的書信拿到她面前,言簡意賅:「鄭源寫與你的。」
姚芙綿趕忙接過,睜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起來。
待她看完,心中更加感到絕望。
周璞在她離開揚州後不見蹤影,她又與周璞有仇怨,任誰都會懷疑是周璞擄走她。
而江硯這個光風霽月江氏高高在上的長公子,她又與他錯開回洛陽,最是清白,不會有人起疑。
剎那間,姚芙綿想通什麼,不可置信地問江硯:「周璞逃獄一事,是否表哥所為?」
姚芙綿的一些算計算不上高明,但此刻也不算太笨。
江硯笑了笑,並不否認。
「不錯。」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周璞,江硯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除非江硯肯放過她,否則不會有人知曉她在此處。
或者,找到周璞的下落。江硯既對周璞做手腳,只要發現周璞的逃獄與江硯有關,興許宋岐致便能猜到她在江硯這裡。
江硯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提醒道:「周璞不會再出現。」
永遠都不會。
姚芙綿眼睫顫動,又開始掉眼淚。
只是如今她即便是哭花臉,都不能惹得江硯對她心軟分毫。
書信被她眼淚洇濕,江硯抬手替她擦拭,嗓音輕柔得如同對待情人的耳語。
「芙娘,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什麼都會滿足你。」
姚芙綿連連點頭,不敢說半句不是。
「我阿父若許久得不到我消息,定然要為我擔憂。」姚芙綿一手捏著信紙,一手去扯江硯衣角,低聲地懇求,「表哥可否替我與阿父報平安。」
江硯對姚芙綿的提議感到好笑,而他此刻心情倒是不錯,寬容大度地同意她繼續與鄭源書信往來。
「當真?」姚芙綿卻是不太相信。
姚芙綿消失不過幾日,丹陽還未得到風聲,宋岐致派人送去給鄭源的書信也早被江硯攔下。
姚芙綿繼續與鄭源傳信,並無任何不妥。
「我不會騙你。只是——」江硯頓了頓,微笑著看她,「至於哪些可提及哪些不可提及,芙娘心中要清楚。」
第五十一章
姚芙綿當然明白, 即便江硯不提醒,她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在信中透露什麼,否則江硯發現, 怕是不會幫她將信送出去。
只要她能與鄭源通信,遲早會尋到法子, 傳出她被江硯關起來的消息。
「表哥寬心, 我都知的。」
姚芙綿溫順地應答,而後向侍女要來筆墨, 伏在案上立即提筆寫起來。
她在信中只說自己已到洛陽, 一切安好, 寥寥幾語, 並無提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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