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記得鄭源信中所寫,仍是難以置信:「他不是要八月啟程,今日才七月,怎的就離開了?」
「今日已是八月初二了姚娘子。」家僕又道,「原本世子的確是預計八月初七啟程,然世子孝忠,憂慮國公爺的傷情,想要快些驅逐敵軍,這才提前出發。」
家僕後面所言姚芙綿已不大聽得進去。她被困得太久,以至於連今時今日都分不清。
姚芙綿很快冷靜下來,明白眼下的國公府已無法成為她的庇護之所。
宋禕與宋岐致均不在,江硯想要再次得到她,如同探囊取物。
江硯必定能猜到她是來國公府尋找宋岐致,很快便會追過來,姚芙綿不能在此待太久。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街市,路上了了的行人各行其道,一派祥和。
隨後,姚芙綿進了國公府。
*
江硯沒有回到養著姚芙綿的別苑,而是回了江府。
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方踏出房門,立刻有侍者上前稟告。
「大公子,明公在祠堂等您。」
江巍想是已知曉今日發生之事,正要同他問罪。
然即便今日非姚芙綿自己出逃,江硯也會讓她再次出現在人前,只是未料到會是今日這般境地。
他抬頭望了眼天色漸沉的天,吩咐肅寂去一趟國公府,而後便朝祠堂走去。
祠堂中,江巍面朝牌位,負手而立,周身氣息威嚴肅穆。
他聽到動靜,頭不曾回一下,只厲聲道:「跪下!」
江硯聞言照做。
膝蓋上的傷口在此時又開始發作,江硯恍若未覺。
江巍回身,看著江硯。
「懷雲,為父曾同你說過什麼,你可都記得?」
「孩兒記得。」
「既然記得,為何還鬧到這般地步!」
江巍走到江硯面前,一貫平和的他在今日失了儀態。
江巍在戰場上廝殺多年,然在待人接物上卻是溫和的,鮮有這般動怒的情況。
在得知江硯被姚芙綿推下水的那刻,江巍想起一些不算好的往事,說不清是擔憂還是驚恐更多,令他無法再維持平靜。
「為父早已勸告過你,將她做個外室養著便也罷了,莫要讓她出現在人前。且不說她已與岐致定下婚事,只你將人擄走一事,便足夠朝中多少人參你一本,讓你身敗名裂。」
江硯是江巍唯一的血脈、是江氏未來的家主,江巍對他精心教導,心血都傾注在他身上,以盼江硯能夠延續江氏的榮華。
江硯如今盛名在外,博學廣聞,是名門世家子弟爭先學習的典範,何能有這樣不堪的穢跡?
江巍恨恨地搖頭,「你倒好,被女子哄得昏頭,栽倒在她身上便也罷了,竟還讓她尋到機會害你!」
江硯一言不發地聽江巍訓斥。
江硯的沉默並未讓江巍消氣,反而是在看到他微濕的黑髮之後,更加氣惱。
「若你母親知曉,定會怪我未教導好你。」
江巍既已得知此事,想來大夫人很快也會知曉。
江硯抬起頭來,對江巍這話略感意外,然並未說什麼,只道:「孩兒會去同母親請罪。」
江巍這才在震怒中回過神。
他看向身後的牌位,盯著其中一張看了片刻,已經冷靜下來。
「懷雲,事已至此,你該知曉要如何做。」江巍語氣漠然。他早已提醒過江硯,既江硯未看好姚芙綿,讓她逃出去,如今,姚芙綿便不能再出現在世上。
第六十二章
江硯未立刻應答。
江巍不知想到什麼, 重重嘆息一聲。
姚芙綿是姚淵的女兒,江巍本不想如此絕情,然姚芙綿已成隱患, 如若不除,日後必將成為江硯的阻礙, 後果不堪設想。
江巍冷聲道:「你若下不去手, 為父可代勞。」
江硯這才抬頭,看向江巍, 沉默片刻後, 他垂眸應下。
「孩兒清楚該如何處理, 請父親放心。」
江巍這才滿意地頷首。
江硯已在姚芙綿身上吃到苦頭, 理應明白更加不能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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