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奴婢還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嗚嗚嗚……」
想起過往, 姚芙綿心中也是唏噓一片,寬慰道:「莫要哭了, 我這不是好端端的。」
錦竹以袖揩淚, 連連點頭。
江馥聽得消息也趕過來, 姚芙綿見到她, 柔柔喚了一聲:「馥娘。」
江馥盯著姚芙綿的臉,有許多話想問,但想到那些傳聞,擔心挑起姚芙綿的傷心往事, 只好作罷。
「你無事便好。」
姚芙綿關切地問了幾句江馥近況。
江馥身後還站著江卓, 少年人身量長得快, 他比之前高出許多,身姿清瘦挺直如青松。
江馥與姚芙綿說話, 他便沉默不語地站在那處,抱臂偏頭瞧檐下雕刻捲雲紋的瓦片, 又時不時側目看過來兩眼。
「卓郎君。」
直至姚芙綿喊了他一聲, 他方看過來,順勢直視她, 從鼻腔哼出聲, 算作應答。
姚芙綿與江卓不甚熟悉,僅是對他笑笑。
姚芙綿與江馥敘談的功夫, 江硯已與大夫人請完安出來。
「堂兄。」江馥與江卓齊聲喊道。
他目光先是略過姚芙綿身影,才不輕不重「嗯」了聲。
姚芙綿身形有些僵硬。
如今身在江府,四下都是耳目,何況方才大夫人還那樣告誡她,姚芙綿可不想與江硯有更多牽扯被人瞧見。
她低眉垂眼,並不看江硯,小聲喚了一句「表哥」,又與江馥說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晚些再找馥娘。」
江馥頷首:「好生歇著。」
姚芙綿低著頭,帶上錦竹從江硯身側經過,回了琉纓院。
*
江府目之所及都與從前無異,又好似什麼都改變了。
回到琉纓院,一切還是熟悉的模樣,姚芙綿看見宋岐致送她的那隻雪白兔子。
白兔在錦竹與江馥的照料下比從前胖了一圈,冬日臨近,它身上更加毛絨絨。
姚芙綿困頓,卻無法安心入睡,大夫人雖未在明面上為難她,然一旦江巍回來,知曉了江硯將她帶回來的事,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江硯向她承諾會處理好此事,然究竟要如何處理並未與她明說,若是最後無法說動江巍,吃苦受罪的還是她。
姚芙綿幽幽嘆了口氣,叮囑錦竹留意大房那邊的動靜,尤其是江巍回來之後若是有什麼舉動,要第一時刻告知她。
錦竹不明所以,頷首應下。
姚芙綿這才稍感安心,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之後躺下小憩。
屋子裡安靜極了,她很快入睡,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打開發出細微聲響,心有憂慮的姚芙綿立刻從夢中驚醒。
錦竹見姚芙綿醒了,有些無措道:「娘子,是奴婢吵醒您了嗎?」
姚芙綿坐起來,抓了抓乖順垂落在臉側的長髮,嗓音帶著剛醒的倦軟。
「無事……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江家主可回來了?」
「回來了。」想起方才向家僕探聽的事,錦竹心有餘悸,「不知是發生何事,江家主一回來便叫了大公子去祠堂,據聞臉色瞧著很差,似是慍怒不已……」
姚芙綿一顆心高高提起,嗓子發乾,愣愣問道:「後來呢?」
錦竹搖搖頭:「後來的事便無人知了,不過半時辰後江家主才從祠堂出來,雖臉色並未好轉,但似乎也未責罰大公子,大公子在江家主離開後不久也回了皓月居。」
看來江巍的確對江硯帶她回來一事心存芥蒂,也不知江硯與江巍說了什麼,江巍是否還想要江硯要她性命……
姚芙綿蹙眉沉思,瞧見錦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問道:「還有何事?」
「大公子命人送了湯藥過來。」錦竹縱使滿腹狐疑,仍是坦白說道,「那侍者還未離開,說是要等娘子醒來,親眼見您喝下去……」
姚芙綿最初仰慕的人是江硯,如今又與宋岐致解了婚約,此行還一同回來,江府的人都在傳她與大公子關係匪淺……
自清楚腹痛根源之後,江硯讓醫士開了方子給她調理,回洛陽的路上,他每日都要監督她喝下那濃黑髮苦的藥汁。
姚芙綿煩躁不已。
都什麼時候了,還如此明目張胆,生怕旁人不清楚他們二人如今是什麼關係不成?
可想起那段時日,姚芙綿對江硯又不全是怨懟。
她有時馬車坐得疲乏,渾身酸疼,江硯會帶著她騎馬。馬上裝著舒適的馬鞍,姚芙綿側坐在江硯身前,他便環著她,不緊不慢地踱步。
在她食不下咽時,江硯也會找來燉了排骨的蓮藕湯,她才會多吃兩口。
正因如此,姚芙綿才越感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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