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不知情況,認為有江硯守城不會有事,只是城門無法出去,難免造成不便,一些人不懂得形勢嚴峻,只著眼於眼前的日子,只會因此埋怨江硯未能快些擊敗敵軍。
以幽州的守備抵擋平南王不是問題,只要不出意外,待支援一到,便可剿滅平南王等人。
姚芙綿生於揚州長於揚州,還未經歷過這樣嚴寒的冬日。
她肌膚嬌嫩,每到冬日都要用潤膚的面脂手膏,否則肌膚便會幹得發癢。
當初從揚州到洛陽帶的膏脂不多,到後來連手指幾乎是到了要皸裂的地步。
這回原本是要回揚州,她帶了足夠的膏脂,可來了幽州之後每日都要擦身塗臉,一瓶膏脂很快見底。
當日姚芙綿便出府去尋鋪子,因戰亂的緣故,好些鋪子已經關門,或是換了別的行當做。
好不容易尋到一家,問了價錢後,高昂得她懷疑自己聽錯:「這是金子做的不成?」
「女郎有所不知,城外有反賊,如今城內何物的價錢不跟著飛漲?何況已有許多年未遇到過這樣寒冷的冬日,這膏脂還有禦寒效用,防肌膚龜裂。我這就剩兩瓶,價錢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你不要,很快就要被旁人買了。」
話雖如此,姚芙綿仍是認為價錢高得荒唐。
她又找到另外兩家,俱是同樣高昂的價錢,最後她並未買。
至少還剩一些,省著些用興許還能堅持到援軍抵達,屆時便不必花這個冤枉錢。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不剩多少錢財。
她愛護自己的容貌,見著剩下不多,身體不再塗抹,餘下的都要用在臉頰上。
至於身上若是有何處發癢,只能在塗完臉之後,再用指腹殘留的藥膏去抹。
江硯變得更加忙碌,姚芙綿不想因自己的事去打攪他。她不懂得打仗,但從那些侍衛的隻言片語中也能了解到幽州情況不妙,眼下江硯還是不要分心的好。
夜裡江硯回來,姚芙綿正細緻地往自己臉上抹面脂,聽得動靜,只是隨意撇去一眼,再無旁的反應。
仔細說來,她淪落至今日這般窘迫境地,還不是江硯害的。
「聽聞你今日出門了。」江硯看出姚芙綿望向他的眼神里含的怨懟,問道,「去了何處?」
她沒好氣道:「與你什麼干係。」
一想到是江硯害得她在幽州吃苦受凍,姚芙綿便不大想理會他,連睡覺時候都是背對著江硯。
*
雪天行路艱難,原本該抵達的援軍還在路上。
平南王清楚若是援軍一到,幽州更難攻下,於是一邊攻打城門,一邊繼續勾結周邊蠻夷,許諾他們好處,以壯大自己的勢力。
天大寒,炭火用得快,許多人家中炭火即將用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取暖,好省些炭火。
他們對今後的日子感到發愁,一面埋怨現下只能被困在城內,一面又盼著江硯能夠守住城池,一旦城破,首當其衝的便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
姚芙綿已經不再外出,她裹著厚衣蜷在屋內,只在冷得發抖時才會燃一些炭火。
若是趕著日光明媚,她才會出去走動走動,免得一整日呆坐著。
到了夜裡,屋外的風聲似哭泣一般令人膽顫。
姚芙綿早早歇下,原想著待江硯回來之後將腳放他身上取暖,許久之後,還未等到江硯回來她便先睡熟了。
直至天蒙蒙亮,江硯才從外頭回來,帶著一身寒氣。
睡夢中,腿上發癢,姚芙綿無意識地摩挲兩下,之後感到一片涼意,她的裙擺被人掀開。
她霎時驚醒,睜開眼,便看見江硯沉沉的目光。
對視半晌,姚芙綿目光下移,落在他掀起她裙擺的手上,罵道:「江硯,你真是禽獸。」
從外頭回來,竟是立刻想要與她歡好。
第八十六章
江硯皺眉, 卻也不說什麼,長指擰開瓷瓶,而後姚芙綿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黏膩塗在自己腿上。
怔了怔, 她才恍然這是潤膚的膏藥。
她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江硯默不作聲地給她雙腿抹上膏脂, 再用掌心輕輕揉開。
「總待在屋裡也不好, 還是要多出去走動。」江硯聲音依舊溫和。
姚芙綿盯著他,發現他清俊的眉目下是疲憊睏倦。
姚芙綿問:「還能撐多久?
倘若城陷, 江硯作為領兵之人在劫難逃, 而她是江硯身邊的人, 同樣無法全身而退。
江硯垂眼, 想到今日發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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