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寧確信昨天那幕不會讓男人看出裡面的門道,繼續無辜道:「我昨天安安靜靜賣花,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你已婚但跟別的年輕女孩交往,我只是在心裡鄙視了下。你如果不確定,店裡的監控隨你看。」
見有人欺負女兒,段靜秋臉上已經很不高興了:「沒影的事兒,胡說八道什麼?你隨意污衊我女兒,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來我們店裡無事生非,造成的損失你來賠嗎?」
「不是你,還能是誰,監控調就調啊……」男人囂張的氣焰已經熄了一半。
母女兩人稱得上是義正詞嚴,倒讓他懷疑起原本就毫無證據的推斷。
薛瞻也來幫腔,低頭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要不你再仔細想想,髒事做多了,知道的人也就多了。再怎麼亂懷疑,也懷疑不到這個女生身上吧。」
「至於調監控……」薛瞻耐人尋味地掃了他一眼,「那不正好展示出來劈腿,哦不,婚內出軌的人是你,現在網絡越來越發達,你是想出名嗎?」
「你!」被戳了軟肋,男人終於還是心虛了。
薛瞻手裡的雨傘抬了抬,趕狗似的晃了晃,皺眉嫌棄道:「你什麼你,還不走,想找民警調解糾紛嗎?要不要到時候讓他們幫忙給你老婆打個電話?」
「好好好,你們給我等著。」
男人感覺到了危機感,慌張地看著三人,最後還是有了去意,口頭要挾幾句,就徹底丟了氣勢,溜出了門。
見男人走了,許佳寧方才的一切淡定從容,都卸了下來,換上憂心忡忡,自語道:「完了,以後可怎麼辦?」
「繼續死不承認就行了。」薛瞻隨口答道,「看他也是沒有證據,純粹過來找你撒氣的。你做了好事,怎麼還心虛了?」
「我怕惹麻煩。他如果再上門報復,我也擔不起。」許佳寧下意識回了他,等說完話,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同一個陌生人聊心裡的擔憂,實在交淺言深,忙轉向母親,拉住她的手:「媽,對不起。」
做生意最怕惹麻煩,結果她惹了,而且還是主動的。
如果她只是本分地賣花,對那個男人的出軌行徑視而不見,今天被找茬的事也就不會發生,花店經營會風平浪靜,安安穩穩。
但她不後悔。
薛瞻只定定地看著許佳寧,不帶絲毫猶豫地道:「他不會上門報復的。」
「你怎麼知道?」許佳寧反問。
薛瞻笑:「我就是知道。」
不會,指的不是主觀上的不想做,而是客觀上的不能做。
一旁的段靜秋則開了口:「佳寧,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不怪你。」
「哪怕是萍水相逢,能幫就幫,不用說對不起,如果昨天媽在,媽會跟你一樣。」段靜秋的目光溫柔且平和,毫無不久前那股護犢子的「兇悍」勁兒。
許佳寧的神色下來,緊緊摟住媽媽的脖頸,依著她:「媽,還是你最了解我。」
從小到大,許佳寧做每件事,似乎都會被媽媽懂得。這也是她最安心的地方。
段靜秋緊緊抱了抱她,才鬆開她,望著薛瞻,微微點頭:「也謝謝你,剛才幫佳寧說話。」
「小事一樁,沒什麼可謝的。」被人夸後,薛瞻有些站不住了,踱了兩步後,道,「我先走了。」
許佳寧看他往外走,順著望向店外,卻沒看到預想中的大陣仗,於是一愣:「你的車呢?還有保鏢。」
「今天沒車,也沒保鏢,我自己搭公交過來的。」薛瞻停下腳步。
許佳寧訝然:「你也會搭公交啊?」
「嗯……」薛瞻含糊著回。他確實試著搭了,可卻一路忙亂,下了車之後也有點摸不清方向,是跑著過來的。
「我們這兒離車站挺遠的。」段靜秋和善道,「佳寧,你去送送他。」
「行。」許佳寧想也沒想就應聲,跟著薛瞻往外走。
而段靜秋看到,那戴著墨鏡的小男生回了頭,唇角上揚,臨出門時還朝她揮了揮手,仿佛比之前更加開心了。
往車站走的路上,許佳寧總覺得氣氛不該太冷清,便想找個話題聊聊。
思來想去,她最熟的還是花花草草,於是問薛瞻道:「花還好著嗎?」
怕他忘了,她又補充道:「就是你昨天買的,主要花材是薄荷的那束。」
「長挺好的,我找了個透明花瓶裝著。」薛瞻回她。
街上的路燈亮了,同一時間亮了滿城。他們肩並著肩,一步步慢悠悠走向車站,在車站處停下時,薛瞻的墨鏡有點往下滑,視線對著燈光,他迅速地就將墨鏡往鼻樑上推了把,鏡片重將雙眸遮住。
許佳寧短暫地看了眼他的樣子,一時也記不住,只記得他眼裡的融融笑意,可以融化冰雪。
「對了,我叫薛瞻,高瞻遠矚的瞻。」他主動介紹。
車還沒來,錯過晚高峰後,這裡等車的乘客並不多,木椅上空出兩個位置,他們正好能坐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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