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庭,在周圍人看來算是寬裕了,可僅僅是買台電腦,想趕上時代發展潮流的第一波浪潮,都要如割肉一般。
父母對電腦格外珍惜,生怕磕了碰了。
而眼前的人,每年賺的錢都可以買幾百台這樣的電腦了。
「阿昌哥,能遇見你,真是遇見貴人了。」單純的陳南星最後這樣說道。
打定主意的陳南星和阿昌哥商量好,甩掉那個遠房親戚,就一路輾轉去緬甸。
過境費了很大功夫,幾乎算是偷渡,但總算是在十月底來到緬甸。
誰知人一到,一切就全變了。
這位阿昌哥面對他時,與先前相比活脫脫變了一副嘴臉。
陳南星跟著才了解到,阿昌哥有錢不假,可卻是在台灣省販/毒,又搞詐騙,名聲壞透了,待不下去才跑去大陸,開始謀劃把大本營往外國遷。
阿昌哥在緬甸站穩腳跟後,就有心再網羅些人才,形成穩固的產業鏈。陳南星這種懂電腦、又單純好控制的年輕人,成了他的意外收穫。順便帶走,當然也不錯。
十月剛到緬甸時,陳南星才14歲,個子又高又瘦。
阿昌哥是那塊小地方的王,關了陳南星幾天後,被嚇壞的陳南星就屈服了。他失去了為人的尊嚴,出於求生的本能,只能圍在阿昌哥面前卑微乞憐。
翻過年後,陳南星已經15歲。後來跟里面的人聊起,聽到這里目前的建設還只是個雛形,未來只會更加森嚴,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時,陳南星終於意識到,再不想著逃出去,可能一輩子都逃不出去了。
於是他趁著深夜爬上高牆,將心一橫,跳了下去。
誰知高牆外也有阿昌哥的人巡邏,半死不活的他被抓了回去。
阿昌哥氣惱他的逃跑,也不著急送醫,而是把他關進了狗籠,任由他摔傷的右腿惡化。
陳南星快死在狗籠里時,中緬跨境的一個販/毒案,牽出了其中的頭目阿昌哥,也牽出了被騙至緬甸的陳南星。
後來,那些跨境查案的緝毒警和邊防支隊的許松雲,一起救下了他。
許松雲在那次行動中犧牲,時年31歲。
*
花店裡,跪地的陳叔遲遲不起,多年來積壓的難受與此刻的愧疚一起傾瀉而出。
「丟人呀。南星回來後,右腿沒保住,可算是撿回了條命。我們也記得這份被救的恩情,但恩人始終找不到。可這事兒,我和他媽怎麼好意思跟街坊鄰居說?」
「又該咋說?我們老兩口心疼兒子,他那么小,什麼都不懂。可到底是南星貪財,才中了圈套。回來後,人也幾乎廢了,精神氣兒全沒了,活著都算勉強。」
「這些年,為了給他治腿,賣了好幾套房子,現在也就只剩下家里住的,和這商鋪。可哪裡知道,恩人一家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小段,陳家真是欠了你們很多……」
陳叔聲淚俱下,段靜秋終於還是又一次去扶他,帶著隱約的哭腔低聲道:「說什麼欠不欠的,松雲是在工作,不是為私情。這些以後都別提了,都過去了。人還是往前看吧。」
許佳寧向來早慧,聽明白當年的原委後,不至於去怨陳南星與陳叔他們,只覺得心頭有種沉甸甸的無力。
命運把他們擰結在一處,不能說怪罪誰,只能說造化弄人。
「不說這些了,我去拿錢。」段靜秋轉了身,去抽屜里翻著。
租金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漲的那部分沒預備上,段靜秋又從抽屜里額外抽出一沓一百,低頭數著。
陳叔匆匆起身,發麻的腿跛了一下,忙上前止住段靜秋的手:「別數了,這錢我拿著覺得喪良心。」
「南星的命都是你丈夫救的,我們哪有這個臉,要這些你辛苦幹活為家里掙下的血汗錢?」陳叔滿面自慚。
他把下一年度的租金拿在手裡,一張張數著,數完後,把其中一多半都還給了段靜秋。
「花店的租金,就按前些年咱們定好的那個價錢算。」陳叔道,「這幾年漲的,我必須全部還給你,一分也不能收。」
陳家如今困難,靠著花店的租金賴以生存。陳叔把這上萬塊還給段靜秋,已經是在向她表明陳家的態度。
往後再艱難,也絕不會漲她們的租金。
段靜秋想要拒絕,至少想把陳叔還過來的錢再還回去,可陳叔說什麼都不肯收,最後只好妥協,將錢放回抽屜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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