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許佳寧。
他想,時至今日,他總算明白了當年她不再理睬自己的原因。
權勢的傾軋一定嚇壞了她,她見識了他父母的狠辣無情,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把許家近乎逼到了絕境。
面對他這樣的家庭,她還能對他有什麼好的看法呢?一定是逃都來不及。
她一定後悔在那個下雨天遇見躲雨的他。和他沾上邊,跟他同班三年,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倒霉事。
不止如此……薛瞻絕望地想道。
許佳寧該恨透了他。
第43章 新綠
「那……」薛瞻緩緩開口, 聲音異常艱澀,「那你知道許佳寧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嗎?」
他以為負責監視自己的張寒山,同樣也知道許佳寧的近況, 可張寒山卻搖了搖頭:「董事長只派了人跟您,許小姐那邊,我們都不知道。」
是啊, 人早就被嚇跑了, 在北京紮根後,可能再不會回到南城,又何必浪費人力去跟呢?
薛瞻沉默下去,沒有再提問。比之他的高考志願被改,許佳寧的遭遇更讓他心痛心疼。
他心中積壓的怨念,甚至是複雜的恨意, 變得越來越深重,望向張寒山時,眼神顯得幽深晦暗:「這種事……他們怎麼幹得出來?」
「薛總, 您可要穩住。」薛瞻到底是年輕氣盛,張寒山隱隱察覺到他是想要立刻去與父母對峙了,連忙止住他, 「這時候起爭執對您沒有好處,也是打草驚蛇。」
薛瞻思考之後,心裡也明白,他如果貿然前去和父母攤牌,不僅於事無補, 還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促使他們對許佳寧再次有所動作。
而他與許佳寧,卻再經不起更多的誤會了。
當務之急, 他只想儘快找到許佳寧。
「張寒山。」薛瞻的手掌按在項目材料上,突然開口道,「當年陳家簽過字,陳南星的聯繫方式,還有陳家的住址,你能調出來吧?」
次日。
一通電話將陳南星叫到了「許你一枝花」花店舊址附近的咖啡館內。
對接人說當年的賠償金有少發的一小項,需要詳談,陳南星一再確認不是騙子,這才赴約。
不想,進門後,卻看到了薛瞻。
七年不見,陳南星依然能認出他。且忍不住把自己跟他對比,心知自己如今已經是四十出頭的人了,既無青春,也無甚大作為。
再看薛瞻,早已不是那個穿著校服的青澀男生,他西裝筆挺,高大從容,容貌脫了稚氣,變得冷峻而富有壓迫感。
但好像還存有當年給他印象很深的客氣禮貌,見他來了,起身笑著跟他打招呼。
而陳南星真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轉身就要走。
薛瞻匆匆喊住了他:「陳南星,當年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全都知道?
薛瞻知道多少,知道了父母對許佳寧的施壓,也知道了他剪輯錄音,扔掉情書,對許佳寧說的那些話嗎?
經薛瞻這麼一喊,陳南星反而不敢走了,他坐回位子,看著薛瞻時,總有些焦躁不安和心虛。
「我知道我父母買地開發,讓許佳寧家花店被迫關門的事了。」薛瞻向他坦誠道,「以前我搞不懂,但我現在懂了。你對我的敵意,我確實都該受著。」
在薛瞻眼裡,陳南星就是維護許佳寧的一方,他對自己表露的敵意,正是源自許佳寧受了委屈。單憑這一點,薛瞻能接受陳南星所有的惡劣態度。
然而陳南星卻不想久坐,更不願多談從前:「當年的事,現在聊沒有必要了。我只告訴你,許佳寧現在過得很好,她不會回南城。往後大家各走各的路,翻舊帳沒意義。」
「我不是翻舊帳。」薛瞻定聲道,「我只想見她一面。」
「見了面,然後呢?」陳南星冷笑,「自我感動式的道歉?補償她?別傻了,薛大少爺,哦不,該叫你薛總,你的人生已經這麼輝煌,就非要把當年的受害者作為調劑品,把她從平靜的生活里拉出來嗎?」
「我想你是想歪了……」薛瞻微皺起眉,感覺陳南星的反應有點過激,「這些不勞你操心,我只想讓你幫忙帶句話。至於見不見我,我想許佳寧會有自己的判斷,你不能幫她做主。」
「幫她做主」四字,戳中了陳南星的心事。他自認是為許佳寧好,可是想起當年自己做的事時,心裡總會不踏實。
這話從薛瞻口中說出,更讓他只想反駁:「薛瞻,那至少我可以做自己的主。我絕不會幫你聯繫許佳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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