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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湜也把蔡思言摟進懷裡,輕聲安慰著:「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知道這時候說這種話也沒有用,但至少好過沉默。

晚上熬到很晚,蔡思言失眠了,她於是也陪著從夜晚到天明。

她知道這會是一場亘久的陣痛,當人們以為自己忘了的時候,痛覺神經敏銳地工作起來,又把以為走出來的人頻繁帶回那間昏暗的屋子。

「阿也,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任何人了,任何人。」

她愛過一個足夠熱烈的人,往後再出現任何人,都比不過記憶力那團火。

此刻的任何安慰都蒼白無力,無言的擁抱更有利於傳遞寬慰,宋湜也跪在地上,她一直抱著蔡思言,等到自己都覺得腿腳酸麻了。

蔡思言平靜了一些,眼神木然。

宋湜也問她:「你想喝點酒嗎?」

蔡思言說:「太好了。」

蔡思言住的房間樓層很高,足以看到太陽從湖對面升起來,晨光先是紅色的,將整個江面都染紅了,漸漸歸於無色,照在人臉上,瞳孔隱隱有些疼痛。

至少她們還有機會看日出,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蔡思言拿著易拉罐和她的酒杯碰了碰,啤酒的氣泡湧上來,落在指縫間,幹了以後很黏膩。

她說鍾煜朗不喜歡喝這種酒。

蔡思言說完這句話,又哭了出來,她無時無刻都會想到鍾煜朗,她生活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將來都會被他的陰影填充。

宋湜也被她說的鼻頭一酸,她想起少女時代每一次的叛逆,他們的戰利品是鍾煜朗從父親的酒莊裡偷出來的名酒,他是一個很懂得品酒的人,並且適度,從來不過量。

為什麼是他呢?

宋湜也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她甚至開始痛恨所謂天命,就這樣刻薄地苛待有情人。

第91章 「你可以試著黏人一點嗎?」

鍾煜朗去世的消息來得突然,連宋湜也都來不及整理自己的傷心情緒,更不要說才和他修成正果沒多久的蔡思言。

從知道消息開始,宋湜也幾乎寸步不離地陪著蔡思言,蔡思言的狀態令人很不安,有時候會痛苦流涕,有時候又只是呆呆地坐在窗前,望著幾十層樓下的車水馬龍,宋湜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

蔡思言每天的睡眠非常少,多數時候只睡三四個小時,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周,精神狀態肉眼可見地衰弱下去。

祝京南每天都會來,親自把廚師做好的飯送過來,宋湜也僅僅走出房門五分鐘,同他依依不捨地攀談幾句,按照蔡思言這個狀態,他們實在不宜在她面前表現得太過親密。

祝京南問起蔡思言的情況。

宋湜也搖搖頭,說這件事急不得。

祝京南提了一個建議:「阿也,你想過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嗎?」

一直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從愛人離世的事情中快速緩過來。

宋湜也想到宋定安剛去世的那一段時間,他精心表演的慈父角色尚未被拆穿,宋湜也沉湎於至親離世的痛苦之中,疲於應付宋氏集團里的豺狼相爭,可是那些爭吵將她從情緒之中抽離出來,反倒幫她跨過了最難熬的時間。

等她再想到父親,已經從劇痛的時期過渡過去了。

祝京南的提議非常有道理,宋湜也亦因為鍾煜朗的離世思維變得遲緩了一些。

她需要給蔡思言找一點事情做,讓她儘量忙起來。宋湜也絞盡腦汁地把蔡思言的愛好搜羅了一遍,現在好像只有她工作室里的事情,才能讓她產生一點反應,畢竟是她付出很多心血的事業。

宋湜也說:「我跟言言問了一些她工作室的情況,她沒說的太具體,但她不想留在巴黎了。」

蔡思言因為不同意聯姻,早就和香港蔡家斷了關係,現在巴黎又成了個傷心地,不由得讓她產生一種整個世界都沒有容身之所的恐懼。

她的工作室根基在巴黎,拓展回國內的盈虧成本倒不是主要問題,全憑她想留在哪裡。

祝京南問:「去北京?」

宋湜也想了一下,還是搖頭:「正霖在北京呢。」

她又想起來:「這件事你跟正霖說了嗎?」

祝京南笑了一下:「跟他說做什麼,指著他這會兒來雪中送炭?」

宋湜也立即白了他一眼,抓著他的幾根手指,在他指腹捏了捏:「這幾天辛苦你了。」

祝京南今天一來就看見了宋湜也的黑眼圈,一連七天,她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蔡思言凌晨不睡覺,宋湜也就不放心她一個人醒著,也陪她熬。

他指腹掃過她的臉頰,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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