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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浮譽緊張地關注著他的情況:【本命劍還是召喚不到嗎?】

燕拂衣默默搖頭。

他的額上又滲出細細的汗珠,四肢百骸都反射出一種令人暈眩欲嘔的空落,明明能感覺得到環境中浮動的靈氣,卻一點都聚攏不到經脈中來。

他如今比最廢柴的五靈根都不如,根本沒了靈根,失了劍骨,入不得仙門。

況且,心中總存雜念,做不到靈台明澈。

雖不願想,早已成為習慣的二十多年卻深深印刻在骨血里,像是深入血脈的毒,無時無刻不在凌遲血肉,連睡夢中都會一腳踩空,仿佛落入深不見底的冰淵。

燕拂衣猛地捂住心口,那枚冰晶吊墜都不如他的體溫寒冷,鋒利的稜角卻膈得掌心生疼。

他試圖藉由疼痛維持清醒,然後像師兄曾經教過的那樣,一遍遍背書似的重複:

「不是我的錯。」

「有人愛我。」

「他愛我。」

恍惚之中,仿佛竟有另一道聲音冥冥中響起,與他自己的默念重合了。

……

燕拂衣再醒來時,其實不太記得自己究竟是何時失去意識,他以一種很不舒服的姿勢靠在床上,整個人蜷縮得很緊密,這使得僵硬的軀體伸展開時,到處都酸痛作響。

【拂衣?】

李浮譽輕而小心:【感覺好一點了嗎?】

確實有感覺稍好一點。

體內經脈還是空空如也、殘損不堪,但就好像是……有人用同源的心法為他運轉過周天,刺骨的寒意竟然消失了。

燕拂衣定在原地:【李兄,是你做過什麼嗎?】

李浮譽緊張地笑笑:【我能做什麼,上次為了保住你的小命,早就把積攢的積分用光啦,連痛覺屏蔽都開不了——】

爹的,想起來燕庭霜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就生氣。

燕拂衣的眼神平靜無波,他竟也看不出半點其中的情緒,所有一切都被強行壓制在那厚厚的冰牆之下,就好像他又是那麼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沉穩有度、無堅不摧。

但越是這樣,李浮譽就越是膽戰心驚,生怕冰面頃刻間裂作千萬碎片,人就沉進不見底的冰海去。

他關於燕拂衣的預判幾乎從不出錯。

接下來幾日,漠襄城的戰況愈發吃緊,前來襲擊的妖魔竟成了組織,聚集在一隻來自魔淵的天魔領導下,城牆都幾乎化成一片廢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城中肆虐已久的妖毒,竟仿佛漸漸開始不藥自愈了。

這給深陷絕望的局勢帶來一丁點歡欣鼓舞的氣息,只有李浮譽一個人要氣死過去。

【你簡直就是瘋了】他在燕拂衣識海里用最大分貝嚷嚷:【你當你是什麼,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嗎!】

燕拂衣充耳不聞,他站在荒寂無人的墳塋中央,手持一把鐵劍,微微俯身,聚精會神地畫下那陣法的最後一筆。

好像有什麼微弱而溫柔的銀光,掩人耳目地微微一閃。

光映在燕拂衣的臉上,竟給他蒼白的臉色帶來一點生氣。

可那點生氣轉瞬之間就被抽盡,燕拂衣渾身一顫,竟站不穩,好像突然有一千根針釘進他的關竅骨縫,那些針上都帶了極強的吸力,要把最後一點骨髓都抽走。

清瘦的身軀無聲無息地跌下去,燕拂衣半跪著,勉力抖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

李浮譽大喊:【住手!】

銀光一閃。

血珠過了一會兒才開始溢出那條深可見骨的縫,極其不情不願似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鋒刃督促下,一滴一滴地滾落。

陣法中央,整個葉片都像落滿了碎星的小草迎風搖擺,頂端是一連串亮晶晶的花苞,深紅色的血液「啪嗒」一下,落在花苞上,那骨朵兒便抖一抖,抖出一條綻放的小縫。

李浮譽的聲音都在顫抖:【夠了夠了夠了,算我求你,拂衣,祖宗,你想就為這事兒死在這兒嗎?】

燕拂衣凝定的眼珠竟稍稍一動。

「這事兒?」

李浮譽戛然而止,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燕拂衣的嘴角,就那麼以他最不願見的幅度挑了一挑。

青年搖搖頭,似是有些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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