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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相見的時候,不提起就可以了。

只要,不讓那個人知道,就可以了。

衛兵已經上來,用沉重的鐵鏈鎖住燕拂衣的雙手,燕拂衣準備把小花推到他阿婆那裡去,可小丫頭死命拽住他的袍角,就是不肯鬆手。

燕拂衣有點發愁,只能捧著那些鐵鏈,半蹲下來,認真和小花商量。

「外面很危險的,小花乖,不要讓阿婆擔心……明天再讓阿婆領著你,去找找你爹娘。」

小姑娘繃著嘴角,也不說話,拼命搖頭,硬要掛在燕拂衣身上,好像一隻抓著岩石不鬆手的小蝙蝠。

「小花——」

「你叫她小花?」

一道難以形容的美妙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忍不住心旌動搖,仿佛只是聽見那聲音,便如聽仙樂綸音,忍不住想要遵從聲音的主人。

天空中又開始飄落極美麗華貴的鮮花了,一朵巨大的紫蓮從天而降,幾名雌雄莫辨的妖嬈美人發間或鮮花盛放,或斑斕雀羽,身著五光十色的錦袍,纖纖素手托舉著正中的蓮座,而那蓮座正中,斜倚著一位紫發紫瞳的漂亮少年。

萬妖谷的少谷主鄒惑,在一片頂禮膜拜中緊盯著燕拂衣的臉。

燕拂衣微微皺眉。

即使只是再看見這張臉,都會讓他的心臟突然抽痛,到難以忍受的程度,那些本以為已然癒合的傷口,就好像是蟄伏在暗中的貪婪的毒蛇,趁他不備的時候,便這樣猛然竄上要害,致命一擊。

鄒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燕拂衣身邊。

他的記憶出現了大段的空白,唯獨對這張臉有些熟悉,母親與那位搭救自己的蕭風道友都說,就是這個人,將自己從紅蓮宮中偷走,將本來金尊玉貴的妖族少主百般折磨羞辱,讓他身受重傷,失了記憶,殘留在腦海中的,都是要報仇雪恨的執念。

可那一日,在崑崙捫心台,天雷落下時,他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反倒產生一種自己根本理解不了的恐懼。

那情緒無根無由,便如眼下,聽見他以那樣溫柔無奈的語調,喚一個土氣又狼狽的鄉野丫頭。

鄒惑一把攥住燕拂衣的肩,指甲像要掐到他肉里去。

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叫她小花?」

第21章

燕拂衣吃痛地垂了垂眼。

他一點都不想跟鄒惑說話——他其實根本不能算是「認識」這位妖族少主,就連這個名字,都還是逃出崑崙山之後,在路人的議論中聽到的。

而這樣的議論,也時常帶著唏噓鄙夷的感慨,唏噓於尊貴的少主多舛的命劫,而鄙夷造成他人生悲劇的兇手,燕拂衣。

燕拂衣不想理會鄒惑,鄒惑卻不放過他。

妖族少年微微俯身,他竟比燕拂衣都高一點,很難想像,在三年的時間裡,他都只是一條手指粗細,會親呢地蹭在燕拂衣掌心的小蛇。

「抓到你了。」

燕拂衣試圖掙脫他的掌控,可體力和手上的鐵鏈都不允許他這樣做,那鏈子被掙得嘩嘩響,反倒讓他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只得停止了可笑的無用功。

儘管努力避免,可遙遠的記憶還是見縫插針地浮現出來,攪得心頭生疼。

燕拂衣是見過鄒惑人形的臉的,最開始,他是在秘境遊歷時偶然遇到那個被許多獵妖師追殺的少年,只是一眼,便根本移不開腳步。

他竟與浮譽師兄,有三分相像。

燕拂衣便忍不住,多管了閒事。

彼時他雖用計一舉救下鄒惑,卻沒有將那些捉妖師完全甩脫的實力,兩個少年人相依為命,在秘境十萬大山中且戰且逃,竟與那些人足足糾纏了月余。

那期間鄒惑受傷太重,時而昏迷,到最後竟然徹底化作原型,燕拂衣將他帶回崖底時,差點以為懷中捂著的是條死蛇。

他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可聽小蛇在昏迷高熱中仍胡言亂語,不是可憐兮兮地叫娘親,就是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燕拂衣就心軟,他總是一心軟便衝動,一衝動就恨不得將自己的命都給出去。

小蛇飲了燕拂衣的心頭血,被古老的契約拉回來一條命,醒來卻失了記憶,都忘了怎麼化形。

燕拂衣隱約記得他們一起逃命時,對方說起自己的名字,昏昏沉沉地念著近似「huo」的字音,為了方便,便索性叫他小花。

在那之後,燕拂衣擔心那些獵妖師是與小花有仇,便將他好生藏著,在遊歷時暗中探聽有關他身世的消息。

可妖修大多生於山野,孤家寡人,他又怎麼能想到,紅蓮妖尊的獨子,竟會在那樣一個偏僻的小秘境,被一群至多不過金丹的獵妖師差點逼死。

那日在捫心台,剛開始被指認時,燕拂衣只覺得荒謬心冷,可事到如今,他好像都不再有心冷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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