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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啪」的關上,金碧輝煌的寢殿之中,突然又陷入一片寂靜。

燕拂衣拉扯了一下腕上的細鏈。

這是妖族特有的青金製成的鎖鏈,堅固無比,就燕拂衣所知道的,即使是如他原本那般的金丹劍修,都很難不動聲色地將這鎖鏈斬斷。

可他必須走。

燕拂衣想著這整件事,他不身在修真界,對情勢發展幾乎一無所知,可僅是從墨襄城的所見所聞,以及與那隻天魔的對陣,也可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大輪明王陣,無疑是破了。

燕拂衣感到舌根一陣苦澀。

他第一次修補仙魔結界時十五歲,是浮譽師兄親自帶他去的。

那次他們用了三個月,御劍幾乎橫跨整座大陸,李浮譽帶著他於凡間遊歷、找秘境歷練,他們最終幾乎去到世界的邊緣,燕拂衣仍記得,那裡的大地一望無垠,在地平線盡頭,立著一棵通徹天地的大樹。

大樹一半枯萎,一半崢嶸。

燕拂衣站在樹下,感到一種幾近空明的親近,他在一瞬間仿佛附在那樹上,通過每一片枝葉感受萬物枯榮、天地靈氣,樹冠的每一次蒸騰,都仿佛是他自己的呼吸。

那是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生命感。

「這是九觀樹,」李浮譽輕聲說,「千年前封印魔尊的大陣,大輪明王陣最根本的陣眼。」

燕拂衣茫然:「大輪明王陣?」

他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甚至沒從任何一本古書上學到過,但只是聽到,便能感受到幾乎是來源於靈魂的震懾。

於是李浮譽向他講起五千年前的浩劫,講到天地降生魔尊,四野皆紅,哀殍遍野,講到十二位金仙以身為鎮,將魔尊與整個魔族一併鎮壓於深淵之底。

「大輪明王陣依託於陣眼而生,」李浮譽仰著頭,聲音中透出一絲感懷,「九觀樹便是大陣本體,遍布整座大陸的各個小陣就像是大樹的枝葉,共同維持著陣中生生不息的靈氣——以你我現在的實力,對陣眼本身做不了什麼,但我們可以去盡力修復散落各地的小封印,就像剪去病枝、澆水修整,讓陣眼能夠更長久地運行下去。」

燕拂衣聽著那故卷中歷經滄桑的故事,很是動容,或許他是從那時起立志要救扶蒼生,也或許他從未想得那樣大,只希望自己也能像大樹的枝葉一樣,匯聚點點滴滴的涓流,仗劍平生,斬盡天下憾恨。

後來想起時,燕拂衣總覺得浮譽師兄對自己的死劫有所預料,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總在獨處時顯得憂鬱,卻又在察覺到燕拂衣在看他時,露出不似作偽的快活笑容。

也是在那段時間,似乎是哪次深夜,他們宿在一處秘境荒涼的山洞,飲了秘境主人珍藏不知幾百年的酒,熏熏然躺著,師兄說什麼也不肯讓他生火。

師兄只是在黑暗中暢快地笑,笑到最後像喘不過氣,又仗著酒氣,一定要燕拂衣答應,要踏遍整座大陸,修復整九萬次仙魔結界。

「……九萬?」燕拂衣咋舌,「即使我們每天都能找到一處,也要二百五十年的時間。」

李浮譽說:「元嬰期便有三百年壽數,小月亮,連這個自信都沒有嗎?」

那還是有的。

只是那時,燕拂衣還以為那是代表他們會永遠攜手仗劍的約定,可幾個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師兄了。

而在那之後,整整五年,燕拂衣被困在崑崙,俗務纏身,他非但沒能「每天修復一次結界」,無論如何拼命壓榨自己的休息時間,五年之間,也只找到三百餘處,與約定的次數相距甚遠。

到如今,大輪明王陣,竟就被破了。

燕拂衣此生最恨失約,但他與最重要的人的約定,再也無法達成了。

至少要去看看九觀樹。

燕拂衣想。他沒有自大到認為憑自己便能扭轉乾坤,但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總得去看看,自己還能做點什麼。

燕拂衣盯著那鏈子,心中一動,主動喚道:「李兄?」

「哦喲,」熟悉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竟然還能想起我來呢?」

燕拂衣一頓,本能道:「抱歉……」

「停停,停停停,」李浮譽一聽見他道歉就渾身刺撓,「說吧,什麼事?」

燕拂衣抬起腕子:「你有辦法嗎?」

「你這又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李浮譽一陣無語,「我【嗶——】這賊【嗶——】」

燕拂衣:「……」

他意識到什麼:這個自稱為系統的聲音似乎也並不是時時在自己身上的。

——他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並不完全知曉,仔細想一想,好像自從開啟小明王陣,被拉入天魔的幻境,一直到現在,李譽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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