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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同意了的……他不同意的話,師兄的神魂封印之法,又如何能夠施展。

商卿月說不清,他頭腦中現在拼命找理由,到底是想反駁燕庭霜,還是只想說服自己。

他只知道,穩固了多年的靈台竟都因此而隱隱發顫,一往無前的問天劍尊心中甚至生出一絲惶恐。

不是這樣的。商卿月告訴自己:這只是燕庭霜的一面之詞,即使說出去,也絕不會有人相信。

燕庭霜抬起手腕,他掌心握著一串深碧色的念珠。

「師尊可能不知道,」燕庭霜說,「這是李浮譽從不離身的東西——燕拂衣一直在找,掌門也一直在找,因為這翠珠,有為神魂留影之能。」

商卿月的目光死死釘在那串念珠上。

那是他如此熟悉的色澤……那顆在他本命靈劍劍穗上綴著許多年的翠珠,若與之混在一處,絕無二致。

隱藏在重重迷霧之後的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商卿月頭一次發現自己如此膽怯,對那隱隱逼近的念頭,竟如縮頭烏龜般,拼命地連碰都不敢碰。

燕庭霜朝他從不匹配的愛人逼近一步。

「師尊,你幫幫我。」他說,「你也不想讓當年的真相,與今日之事一起公之於天下吧?」

那感覺,就像被冰涼的瀑布迎面潑下。

一股尖銳的鬱氣衝上商卿月的咽喉,他險些吐出血來。

話說到這份上時,燕拂衣如今生死如何,好像又不重要了。

——不如說,商卿月從未有多在意這個,遠不如被自認從無虧待的愛人背叛,與一直以為乖順溫良的小徒弟,到頭來竟是他看走了眼。

他商卿月,怎麼可能教出這樣的徒兒,又怎麼可能傾慕這樣的愛人!

那種不敢相信催生出激烈的憤怒和恥辱,劍尊清淡的面色都隱隱發紅,甚至感到一種仿佛靈氣走岔了路般的頭暈目眩。

他握緊了拳,渾厚的靈氣在袍袖間鼓盪,方寸之間頓時飛沙走石,有尖銳的小石子飛舞起來,在燕庭霜臉上刮出一道血痕。

商卿月的聲音都啞了:「你竟敢威脅我。」

燕庭霜笑了一笑。

他深知,這曾是師尊很喜歡的笑容。

商卿月這個人,看似如月淡泊,實則自矜自傲、目下無塵。

在他眼中,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該在他這天才面前自慚形穢,都該自動對他俯首稱臣。

他如今這麼生氣,其實與燕拂衣都沒有多少關係,像這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對於曾做錯的事從不會真的承認,而只會在一切都平息下來之後,虛情假意地拿出一點憐憫和眼淚,道一聲「可惜」。

那惺惺作態也不是為了被冤枉的受害者,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他只是不能容忍被愚弄,接受不了自己竟然也會做錯事,又因為自己的錯,而造成了承擔不了的後果。

但此時此刻,商卿月還只是對所謂「真相」窺見冰山一角,他還不知道,在經年的自以為是中,他錯過了多少本該避免的錯待和真相。

到那時候,或許他真會道心不穩、生不如死,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燕庭霜竟然覺出一點冷漠的快意。

「在師尊你與掌門這樣的尊者眼裡,普通弟子的死活,可能向來不是值得注意的問題,可如果——燕拂衣真的是守夜人呢?」

商卿月的手指突然痙攣了一下。

可燕拂衣怎麼可能是守夜人呢?他憑什麼是……他心胸狹隘,嫉賢妒能,怎麼可能擁有一顆連天道都承認的道心?

一定是弄錯了,如今九觀聖封落下,未必就與燕拂衣有關係,也或許只是湊巧,仔細想想,陵陽真人方才,也沒有說出一錘定音的準話……

「師尊,我確實對燕拂衣做過一些錯事,可不論這些,單只捫心台的天雷之刑便足以去掉他半條命,他沒死也就算了……你猜他是憑什麼能前來延宕川,又是憑什麼,仍有這幾日自保的能力?」

商卿月在原地僵硬地站著,就像一座石雕。

他先是指尖顫抖,後來發展到整個人都在顫抖——如若真是燕拂衣,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蒼生劫難之中,有多少是該分屬於他的因果?

「你受不了的,師尊。」

燕庭霜殘忍的聲音還在繼續:「不是對於蒼生遭難這件事本身的愧悔,而是不能接受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曾有多少次機會力挽狂瀾,卻什麼都沒有做。」

曾經在澤梧秘境時,若他能辨別出燕拂衣於燕庭霜孰對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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