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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很多意思。

魔尊本以為自己成就仙神之境以後,所求無不可得,可千年前他在仙門圍攻下,失去了自由,千年後終於識得何為動情,又只得數年歡愉,又因仙門阻撓,而遍尋宇內,再無當年。

或許……是因為他還不夠強。

當刺破守夜人心防,能夠坍塌這一方世界,成為再無人可束縛、再無需妥協的至高存在,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吧?

相陽秋這樣淡漠地想著,掌心托起一團不斷掙扎扭動的深紅液團,輕輕一捏。

血海中央,石柱上的鐵鏈頓時「錚錚」抖動起來。

那年輕人好像終於忍不住,喉間溢出了痛苦壓抑的喘息,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被血水打濕的布料淋淋地貼在身上,沉而清的目光開始在茫然渙散之中,隱隱泛出一點不祥的紅色。

魔尊踏著血波,一步一步,朝這個世界給他準備的祭品走去。

優美的嗓音仿若樂聲,帶著無盡的蠱惑響起。

「放下吧,放下那些無用的堅守與虛偽的正義,不會痛苦,不會沉淪,你只要點頭,很快便能解脫。」

「本座,親自渡你入魔。」

燕拂衣在灼熱窒息的痛苦中清醒一瞬,微微抬眸。

他們四目相對,竟是魔尊又怔了一怔。

方才,是他看錯了。

沒有茫然,沒有渙散,那雙夜般深黑的眼睛,仍清冷如冰雪,純澈如皓月。

這倒是,有點意思。

「我的同伴呢?」燕拂衣的聲音不大,喉嚨和心肺的劇痛讓他很難發出更高的聲音,「你把他怎麼樣了?」

魔尊撈起一縷他被血霧濡濕的長髮。

「哦,那個不棄山的牛鼻子,」黑髮在蒼白的手指間翻卷,魔尊甚是不在意道,「應玄機的徒弟——我暫時,應當不會殺他。」

但以後,就很難說。

這是個威脅,燕拂衣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金霞真人還活著,這固然好,但恐怕也會成為魔尊牽制他的手段。

該怎麼做呢。

「比起他來說,」魔尊笑道,「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

他的手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像採摘一朵花那樣,握住了燕拂衣的脖子。

「我每日問你三次。」

魔尊很悠然地說:「入我魔道嗎?」

燕拂衣道:「不。」

他已然知曉,什麼是他生來背負的宿命,什麼是「守夜人」。

這種事情竟落在他身上,燕拂衣除了苦笑,竟也不會有多奇怪。

不能退,甚至不能死,以身撐起一方世界苦厄,這樣無可辯駁的倒霉事落在他身上,一如尋常。

魔尊只是那麼一問,聽了回答也並不意外,反倒微微一笑。

他又用那種很蠱惑的語氣說道:「若你助我,我將攜你一併飛升,此間世界崩塌與否,於我們毫無影響。」

燕拂衣道:「恐怕於我有。」

「你覺得你與這塵世,仍有羈絆。」

魔尊將虎口收緊,感受那繃緊的脖頸在自己掌心戰慄,血流汩汩淌過被阻塞的血管。

「可此間無人懂你——我知曉你的遭遇,那些庸人只視你如罪首,臨陣畏戰,不思救援,只放任你淪落魔域,被吾百般折辱。」

「為達目的,」魔尊輕道,「小道君,你想像不到我深淵魔域的千般手段。」

他說了這樣一大段,燕拂衣也只答道:「無妨。」

魔尊看向他的眼睛。

這年輕人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可只看他的眼睛,便也能看出沒有一絲一毫動搖的情感。

無妨。

這世界如何待他,他從來都不曾在意。

有些人守護這方狹隘、愚昧、荒謬的人間,就只是因為一些魔尊從來不明白的理由,縱百劫千難,折辱毀譽,猶憐草木之青,九死不悔。

魔尊一時之間,竟有些暢快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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