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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尊!」

或許如今在場的,只有相鈞對這一幕多少曾有預料,他強行抑制住自己去安撫燕拂衣的欲望,向前膝行兩步,不顧一切地拼命哀求。

「這麼多年了,您看得出來,連輪迴幻境都不能起效,這樣折磨他,除了泄憤之外,分明沒有任何意義。」

「兒子從沒求過您什麼,可兒子畢生所願,只有他一個人。」

「您也曾這樣愛過母親,當年把我從地獄裡救出來的時候,您也曾許諾過我長生!」

相鈞已經管不了,如此直白的威脅和無理取鬧會怎樣觸怒那個人,他只知道,此時此刻若連這些都再不奏效,他就再也無法把燕拂衣救出最可怕的命運。

他只是……下意識地遺忘了,其實還有最後的一個法子。

比如說,現在就告訴相陽秋,當年李代桃僵的真相。

但那樣的話,他會死。會孤獨一人死去。

那樣不行啊。

在內心深處,最為隱秘的角落,相鈞其實很清楚,以他所做過的事情,一定會下地獄。

那樣就再也見不到燕拂衣了。

他得一個人,或許與那許許多多曾被他害死過的人一起,在冰冷的地獄中,永遠沉淪。

但毫無疑問的,絕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生命中最好的那個人。

所以不行的。

沒有燕拂衣陪的話,他所能鼓出的所有勇氣,也都將會不復存在了。

相鈞努力不去看燕拂衣的眼睛,他根本不敢——魔尊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被他搶走信物的燕拂衣,是會明白過來的。

他不敢去看那雙眼睛裡的神情,不敢去看,是不是因為自己,那個本就裂紋密布的靈魂,是不是又碎得更徹底了一點。

輕柔的銀光閃動,那對美麗的星月,在相鈞手裡,化作一把波光流轉的鋒利匕首。

匕首造型殊異,鋒刃呈現出水一般的波紋,而手柄竟是很少見的竹製,色澤翠綠生光,仿佛在不斷散發出很勃然的生命力。

魔尊猛然定住——如果真的可能的話,似乎很細微地顫抖了一下。

深深伏地的魔群當中,幸訥離的眼角,突然也莫名其妙地狠狠一跳。

他眨了眨眼,手指很不解地抹了一下自己無端濕潤的眼角。

怎麼會……這場鬧劇跟他有什麼關係?為何會突然湧現這樣……仿佛深不見底的悲傷?

魔尊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聲音不自覺放輕了:「你……」

銀光一閃,相鈞反轉手臂,毫不留情地將那匕首對準自己的喉嚨。

「實在不行的話,」他半點不曾猶豫地說,「我就與他一同去死。」

魔尊深紅的瞳孔深處席捲起驚濤駭浪,他竟一時真的被威脅住,能翻天覆地的一身功法都好像被凍結在血液里。

相陽秋很清楚地知道,即使他能輕易奪下相鈞的匕首,即使相鈞把喉嚨割斷,他也能救回他的命……但那都毫無意義。

一個人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去死,即使強行留著,也不過是一具毫無意義的軀殼。

魔尊與相鈞之間,或許沒培養出多麼深厚的感情。

可相鈞是……是那個人曾經存在過,唯一的證明。

局面一時間竟真的僵滯住了。

無邊黑暗的魔域之中,相陽秋是唯一站著的人,他的臣民和附屬戰戰兢兢跪了一地,對無上的權威了力量俯首。

但很多年來第一次,無所不能的魔尊,竟感到凡人般的虛弱。

魔尊只是一抬手,他們身邊的景象便在瞬間改變,那些黑壓壓的魔都不見了,血腥不祥的烏毒牢廢墟也不見了,相鈞一怔,發現他們竟已身處無相宮主殿之內。

魔尊沉吟了一下,居然撤去威壓,也不急著將守夜人從兒子手中奪走,甚至放緩了口氣。

「鈞兒,不要任性。」

「我不是——」

「你明不明白,如果我真能勘得神位,破碎虛空,就有可能回溯時空,說不定能在萬千世界之中,找到你娘當年逸散的魂魄。」

相鈞一呆,第一反應竟然是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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