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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帶著一群高階弟子,站在山門之前。
那些弟子各個手持高階法寶,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凜然氣勢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
他們雖然都不過是元嬰的境界,可都修煉了不棄山最核心的心法,與護山大陣一起聯合起來的時候,便是尊者,也未必能成功闖進來。
金霞於是很有底氣地站在最前方,驅趕冥頑不靈的幾個人。
「都走走走,師尊可沒空見你們,更別想見到小燕子,別髒了我徒兒的眼。」
「真人,」商卿月上前一步,放低姿態道,「我們別無他意,只是想見見他,看看他還好不好,與他說說話。」
金霞被這偽君子的話噁心得一噦:「他好不好?你覺得,他從那種地方被救回來,現在狀態會很好?」
商卿月面上一滯,幾乎是哀求道:「拂衣是我的徒弟,他若受了傷,也定然很想見我。我不求其他,只求您與他說一聲,師尊在這裡。」
「今後,師尊會護著他。」
金霞:「……」
他幾乎要氣笑了:「如今不是你全天下發檄文的時候了?」
「做他師尊,你也配!」
商卿月訥訥的,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可也不甘心就那麼離去。
他不是沒想過硬闖。
可不棄山的護山大陣好生厲害,這五十年余間,他自己又心有雜念,無心修行,功力雖還沒有減退,但也萬不可與從前靈台清淨的問天劍尊相比。
這幾十年間,商卿月忙於在各大門派奔走,那些無處不在的竊竊私語與鄙夷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在摧折他的傲骨,他已經盡力不去在意,可仍做不到全然無視。
從前清高自傲的問天劍尊從未想過,千夫所指,竟是這樣難受的事。
礙於他尊者的實力,各大門派總算在表面上仍能對他保持尊重,但那些同一等級的尊者,便完全不假辭色了。
除不棄山外,第一個在明面上與商卿月鬧翻,禁止門下弟子與他往來的,是萬丈點星齋。
萬丈點星齋的老道尊從來最是嫉惡如仇,當年在仙魔戰場上,便是他首先幫著燕庭霜,將「心狠手辣」的問天劍一掌打得吐了血。
他門下首席弟子桓永,更是從來以燕拂衣的知己自詡,即使當年燕拂衣被打壓得最厲害的時候,桓永也在不厭其煩地向他認識的任何人解釋,燕拂衣不會是崑崙檄文中,所描述的那種人。
只可惜,一切發生得太快,他也沒來得及找到燕拂衣,對那個人說上一句:我相信你。
崑崙的那一大堆腌臢事爆出來以後,這脾氣火爆的師徒二人,都險些氣得殺上門去——尤其再牽扯到李安世當年使計娶到手,又很快香消玉殞的點星齋聖女。
她是莊和光最漂亮的師姐,也是桓永的親姑姑。
若不是修真界還籠罩在魔族入侵的陰影下,恐怕萬丈點星齋,就要親手掀起一場門派大戰了。
商卿月在這種情況下找上門去,自然是自討苦吃。
昔日的問天劍閉了閉眼,想把那種逐漸累積的羞恥感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我……」商卿月低聲道,「我必須要見到他。」
金霞沒了耐心:「那就問問我這些弟子的寶貝吧!」
在他身後,將近百位元嬰弟子已拉開陣勢,金色光芒威嚴地縈繞在整個大陣上空。
不棄山山門前原本還有些其他修士,此時也都很有眼力見地跑開了去。
只留下一個人。
李清鶴從商卿月身後走出來,冷道:「師叔,如今這種情勢下,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如果說商卿月只是失去了一身清華,那麼李清鶴,與從前相比,變化就太大了。
他的一隻眼睛被眼罩遮住,露出來的另外半張臉上,也有不少刀疤。
完全不同於過去的華貴艷麗,李清鶴站在那,紅鞭纏在腰間,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浸飽鮮血的利刃一般的陰鬱。
金霞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別開眼睛。
可李清鶴還是對他拱手行了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尊,徒兒不肖,還望您見諒。」
金霞狠狠甩了甩袖:「我從不曾想收你,滾遠一點,莫要叫我。」
李清鶴一哂:「我自是知道,您心中只有拂衣師兄的。可如今,您卻不知他被缺失了什麼東西?」
金霞終於豁然轉身,死死盯住他:「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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