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吟詩論策,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都是開明豁達之人,待她如同親女,從不拘束,更無刁難。大姑子和她更是十分投緣,飲酒下棋,無所不談。可惜天不佑人,王妃早早過世,瑞王一蹶不振,整個人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整日渾渾噩噩。八歲的顧晨更是大受刺激,一病不起。趙婉不懼人言,直接住進了瑞王府,親自照顧了顧晨整整一個月。
顧晨每次醒來都會看到舅母坐在自己的身側,為她洗漱,為她更衣,為她掖被子。將湯藥一勺一勺的吹溫了餵到她的嘴裡,又仔細的替她擦去嘴邊的湯漬。舅母沒有把她當成孩子哄,也不曾試圖以自己的哀傷來勸她接受。
是了,哪有什麼感同身受。有的只是冷暖自知。
舅母安靜的照顧著她,安靜的陪著她。這份體貼,這份親情,顧晨一直都記著。
甄明理笑著道:「你舅母很好,她知道你要回京了,忙從庫房裡選出最好的料子,找了京里最好的繡娘和裁縫,要給你做新衣裳。」
顧晨心中一暖,母妃故去後,自己的衣裳都是舅母給她做的。
「人都請到了府上,又是商量款式,又是商量刺繡的,過了小半日,你舅母才想起來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量,弄得幾人面面相覷。我可是第一次見你舅母辦事如此匆忙冒失。」甄明理一邊搖頭一邊笑著道:「最後倒是便宜了你的表弟表妹,給他們做了幾件衣裳。不過,最好的料子你舅母都給你留著吶。」
鎮國公和顧晨都跟著笑了。
甄明理繼續道:「衡兒和惠兒也日日盼著你早些回來。昨日還想去街上看你得勝歸來。我擔心他們闖禍,便沒讓他們去。」
若說表弟甄衡愛鬧騰,顧晨倒是信,但說他會闖禍卻不至於。表妹就更不會闖禍了,甄惠自小由舅母親自教養,學的可不是女紅。又有趙太師這個外祖教授學問,滿腹經綸,小小年紀都能當個教書先生了。她性子隨了舅母,沉穩大氣,還跟著外祖母學了些武藝,可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舅父如此說,更多的是為自己考慮。
「舅父,衡兒和惠兒都是識大體,做事有分寸的好孩子。等過了這幾日,我便去府上看望外祖母和舅母。衡兒和惠兒若是願意,可以隨我回王府住上些日子,也免得我這府里冷清。就是在我這裡住上個一年半載也是無妨的。」
「你這個做姐姐的,從小就縱著他們兩個。」說到這裡,甄明理話鋒一轉,道:「晨兒,今時已不同往昔。你要時刻記得,你現在是權勢滔天,功高震主的瑞王。」
顧晨起身站好,道:「舅父的話,孩兒會時刻記在心裡。」
甄明理和父親視線相觸,目露欣慰。
鎮國公道:「晨兒,你能體諒你舅父的一片苦心就好。快坐下。」
鎮國公此次前來是為了三件事。第一件是祭奠自己的女婿。第二件是看望自己的外孫女。這第三件事……
第28章
鎮國公目光深邃,撫著鬍鬚,道:「你父王之事,查得如何了?」
顧晨一直對父王之死有所懷疑,在給外祖的書信上提到了此事。後來,靳忠從京城帶回了外祖的回信,如她一樣對此事多有疑問。
當日在雪頂山下,只要錢將軍、徐將軍父子、或者秦毅秦延兄弟二人率領的大軍能夠按計劃趕到,截住出城的路,敵軍根本沒有機會將胡林城的百姓脅迫至峽谷。父王就不會被迫前去營救,更不會死在峽谷之中。但這三隊人馬都沒有趕過來。
「我已經有了懷疑之人。」
鎮國公眸光一閃,道:「何人?」
顧晨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了一個字。
甄明理起身看去,面露驚訝。
鎮國公沉聲問道:「可有證據?」
「未有證據,只是我的懷疑。當時,錢將軍和徐將軍父子被遠超預期的敵軍拖住,幾番奮力拼殺也無法快速突圍,才沒能按計劃趕到。」她指著桌上的字,道:「而他們則是在風雪中迷失了方向,走錯了路。」
鎮國公問道:「斥候呢?」
顧晨將字跡抹去,道:「以延誤軍機為由,就地斬殺了。」
鎮國公眯了眯眼睛,思量了下,道:「你既有此懷疑,便相信自己的判斷,查下去。此事恐怕並不簡單。不要急於一時,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打蛇要打七寸,一擊必殺。」
「是。攻打北齊時,我特意留靳忠在寒城監視,但並無異常。至於……行軍的路上我始終與他們在一路軍中,時刻留意著,沒有什麼發現。不過,這些都無法打消我的懷疑,此事我會一直查下去。」
顧晨語帶決然的道:「若當真只是巧合,便當是我多疑了。若查出確是他們,我絕不會放過。」
明日便是瑞王顧光的下葬之日。
北風呼嘯,暗月當空。
顧晨帶著雲逍去了關押周孚的院子。這院子位於王府最偏遠的地方,常年無人居住,甚是蕭條。院中負責看守的將士都是顧晨的直繫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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