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跪地,道:「這傷若是一開始就好好治,還可無礙。可如今……如今傷勢擴大,腐肉已經太深,近乎入骨……」
顧晨聽著李太醫的話,毫不在意的拿過白布,自己在那一圈圈纏了上去。
顧清瀅死死的盯著顧晨。
顧晨道:「李太醫,幫本王把這繫上。」
李太醫趕緊起身,小心翼翼的打上結。然後躬身站在殿內,不敢抬頭。他心中疑惑,沈醫女怎麼沒有給攝政王醫治?若是沈醫女一早看到,定能治好。現如今……怕是沈醫女也難呀。
顧晨再次躬身行禮,道:「臣的傷,難再痊癒,無法再為陛下分憂。既無法再為陛下分憂,便不可忝居高位,請陛下恩准臣辭去攝政王之職。」
顧昀這次很是謹慎,沒有貿然回答,而是道:「攝政王傷得如此重,朕心痛之。然,請辭一事,朕實難決斷。皇姐意下如何?」
顧清瀅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顧晨,此時緩和了語氣,柔聲道:「先帝親封瑞王為攝政王。本宮知曉攝政王的傷勢,痛心不已,可先帝的旨意怎能違背。大周和皇上也不能沒有攝政王。還請攝政王體諒先帝,體諒皇上,體諒本宮。再者,這傷只是難治而已,定能治好。李太醫,你即刻回太醫院與眾太醫商量出個法子,必要治好攝政王的手。」
在朝會之上,李太醫還能怎麼說,只能躬身應下。
顧晨道:「臣已經請了幾個大夫看過,都言無法醫治。長公主殿下不必再為臣費心勞神了。」
顧清瀅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沒有說話。
大諫張松玉躬身出列,道:「殿下不要如此悲觀,再試一試總是好的。誠如長公主殿下所言,大周不能沒有殿下。即便殿下手上的傷不能治好,殿下依然可以口述旨意,處理朝政。還請殿下多為大周,多為大周的百姓考慮。」說著躬身一禮。
顧晨對張松玉實在是沒脾氣,知道他是一心為國,沒有私心。無妨,今日請辭不成,那便像舅母說的,三辭。三辭之後,想來張松玉也不好再阻攔了。
顧清瀅道:「張大人所言極是。今日早朝便到這裡吧。請攝政王與本宮一敘。」
劉淮見皇上沒有話要說,高聲宣布散朝。
魏瑾親自將瑞王領去了長公主的宮殿。
顧晨一路無言,不疾不徐的走了進去。
玲瓏和靈犀正在門外等著,恭敬的行禮。打開了門,等人進去後便將門關好。
顧晨淡淡的看著眼前人。
顧清瀅一把拉過她的右手,幾下將白布拿掉。看到裡面,一瞬氣紅了眼。
她抓著顧晨的手腕,渾身發抖的道:「你為了擺脫我,竟對自己如此狠心?!我若是不放手,你是不是還要砍手砍腳!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臣,不敢。」
一個是恨不得同歸於盡,一個是冷漠的如陌生人。
顧清瀅喉間一哽,淚如雨下。
顧晨別開視線,左手背到身後,忍下想為她擦去眼淚的衝動。
顧清瀅哭得不能自已,因為顧晨的手,更是因為顧晨的心。
顧晨就站在那任由她哭,無動於衷。良久,道:「若殿下沒有政務要商談,臣便告退了。」
顧清瀅依舊抓著她的手腕,用力到要將骨頭捏斷。閉了下眼,輕聲問道:「這傷,如何能好?」
「臣說的句句屬實,好不了了。」
「我不信!阿笙呢?可讓阿笙看過了?」
「阿笙在大長公主殿下那裡。就算是她來看,也是一樣的結果。」
顧清瀅呼吸發顫。
「你……你就這般厭我?你說我的心病了。那你呢?你做到這般地步,不惜自傷,還要拋下大周的百姓,拋下對父皇的承諾,你的心就沒病嗎?你心裡要是真的沒有我,你用得著這般嗎?只要你振臂一揮,什麼是你做不到的?」
顧晨抽回了手腕,道:「臣不是要謀逆,也不會謀逆。臣如此做,是想全了體面,也可以讓眾人安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揣測,給朝堂帶來震盪。臣……」
「我不要聽你說『臣』!」
「君便是君,臣便是臣。殿下乃先帝的嫡公主,大周的長公主。臣只是皇室宗親,不敢僭越。」
「好!既然如此,本宮命你必須治好手。本宮命你永遠不能離開本宮。」
顧晨躬身,道:「這手,臣已無能為力。臣已與廢人無異,無法再為殿下效力。請殿下寬恕臣之罪,略施恩典,准臣辭去攝政王之職,讓臣做個清閒王爺。」
顧清瀅冷聲問道:「你現在是要辭去攝政王,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辭去大將軍,然後帶著她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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