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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是普通的16歲少女的天真希冀,態度卻始終異常堅決。

真神奇,蘇間羅有些費勁地舉起手,在有限的空間裡努力朝那個方向搖了搖。

或許這是獨屬於這個時代的縮影。

他和艾薇爾僅僅相處了不到兩天的時間,艾薇爾比他小了整整七歲,蘇間羅卻總覺得,她仿佛一位與自己相識多年的老朋友,儘管對方甚至沒問過他的名字。

列車啟動,窗外的人群開始緩緩向後倒退。沒能登上列車的人在原地叫罵、嚎哭、捶胸頓足,但很快,這些聲音也一併被遠遠拋下了。

從北大陸到南大陸的路途很遠,但普通的飛行器會受「淵眼」的電磁輻射影響,地面交通是更安全的選擇。

公元4960年,不明飛行物「淵眼」降落在伊什冰原,砸出隕坑的一瞬間便汽化了幾十萬公頃的冰蓋。

隨後,它立刻進入了長達幾十年、至今仍未停止的衰變期,輻射量逐年緩慢增長;並且受到地心引力牽引,開始一刻不停地朝亞爾諾星的中心下沉。

而蘇間羅遭遇意外之後,就地生活了整整五年的地方,正是「淵眼」的降臨地——瓦萊里湖。

那一帶原先是平坦的土地,卻被「淵眼」硬生生穿透了地層,蓄起了湖水,並隨著熱源離地表愈來愈遠,表面再次結冰。

從高空俯視,斑駁的雪原中央有一處深深的凹陷。其中盛著深色的冰川融水,宛如鑲嵌在傷痕累累的大地上的一隻藍色眼睛。

這也是「淵眼」命名的由來。

雖然長期處於受災狀態,但以人類目前的科技發展水平來說,交通方式顯然不會局限於動車這種古老的工具。可偷渡則是另一碼事,乘坐那些更高級的交通工具需要經過政府審批,而能獲得批准的理由,自然不可能是移民。

原則上,各個地面基地的居民不能私自移民。因為每個基地的承載量有限,人類已經將沒被污染的土地開發到了極致。如果偷渡者被軍部抓到,可能會當場遣返。

夜幕降臨,列車依舊高速行駛在田野間,宛如一條快速遊動的蛇。

蘇間羅靠著車窗昏昏欲睡許久,突然被一陣此起彼伏的乾嘔聲驚醒。

乘客之中有幾位抱著嬰兒的母親,響亮的啼哭聲迅速傳遍了整個車廂。

他茫然地掀開兜帽一角,靜靜觀察四周。

「怎麼了?」在圖景里小憩的貓頭鷹也被吵醒,在巢穴里抖了抖雪白的羽毛,「這是在幹嘛,他們集體暈車了?」

「不是。」

蘇間羅盯著車窗外的景色,用精神渠道回答它。「外面的植被顏色很鮮艷,應該是開進了輻射區。但輻射等級不高,至少我沒感應到多少能量波動,太微弱了。」

意識到主人現在的夜視能力比自己還優秀,雪鴞一時間無話可說。

研究表明,「淵眼」產生的射線不止一種,其中危害性最大的射線十分接近伽馬射線的性質,科研人員將其命名為「μ」,也叫「繆斯射線」。

以人類脆弱的身軀,一旦暴露在高等級的輻射中,即使是特殊人群中能力最傑出的哨兵,也承受不住高能射線造成的DNA損傷,而這種傷害不可逆。

所謂「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大概就是眼下這種情形——「淵眼」那令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有害射線,如今對蘇間羅來說完全是稀鬆平常的東西,甚至成了他身體的養料,與空氣和水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好在,聯盟研製的防輻射血清多少對普通人起了些作用,人們在注射之後對低等級的輻射產生了一定抗性。只要不主動跑到那些高級輻射區去,就不至於對基因和壽命造成太大影響。

而眼下這條途徑輻射區的路,顯然是別無他選的必經之路。蘇間羅凝神感受了片刻,心裡對這片土地的污染情況有了大概認知。

在剩下的路程中,恐怕這種情況只多不少。

「這位小兄弟,你怎麼沒事?」

對面座位的年輕人忽然出聲,眼睛緊盯著他。

蘇間羅藏在陰影里的金眸聞聲轉向對方。這人一臉菜色,表情卻難掩對他的好奇,「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緩解方法,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無視雪鴞「你也去瓦萊里湖飄兩天唄」的風涼話,青年猶豫幾秒,伸手摘下了自己格外大的兜帽。

看到的人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

蘇間羅的神情很平靜,他對人們這樣的反應有心理準備。畢竟當初在身體終於能自由行動後,他第一次在湖面看到自己的倒影時,也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一位婦女領著的小孩直接被嚇哭了,加入了嬰兒們哭聲震天的多重奏。

「……」

感受到許多不友好的視線向自己看過來,蘇間羅默默地重新戴上了兜帽,抽出那個劣質本子和墨水筆。

【如你所見,我受到過更嚴重的侵蝕。所以,這個程度的輻射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怎麼感覺被你裝到了?」雪鴞忍不住說,「雖然是事實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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