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做乞丐的人充耳不聞。諾亞聽得皺起眉頭,見當事人一副冷淡的表情,便也沒有表示不快,依舊微笑著向他示意。
過了大概幾秒鐘,蘇間羅也皺起了眉。
「要給出準確數值太難了嗎?」諾亞善解人意地說,「那麼——」
悠揚的播報聲忽然被急促的警報打斷。
嘀——嘀——
列車猛地顛簸了幾下,警報聲大作,所有人的臉都被車頂閃爍的紅光籠罩。
一時間車廂大亂,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泣聲不絕於耳,男人們咆哮著尋找武器。
但不論正在做什麼,人們的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盯著車窗外,那個讓人汗毛直豎的生物。
巨大的螳螂正攀附在這節車廂上,革質的長翅隨著烈風振動,兩隻碧綠色的球形複眼緊貼著車窗轉動,饒有興致地觀察人類驚懼的面龐。
諾亞嘩啦一聲站了起來,一隻手按上了藏在腋下的槍套,神色凝重。
黑袍青年在混亂的人群中再次掀開兜帽,望著那隻僅一窗之隔的螳螂亞種。
長在三角形頭部兩側的球狀複眼興奮地轉動,一隻眼睛甚至比他的半個身子還大。
不是給出準確的數值太難,而是因為……
濃度,還在持續上漲。
蘇間羅鎏金色的眼眸閃了閃,仿佛黑暗中跳動的火光。
第3章 那個男人
七號列車頂著一束刺目的白光,呼嘯著衝破了濃重的夜色。
警報拉響十秒後,駕駛自動開啟了緊急制動。列車的防抱死系統和電子穩定程序同時啟動,不夠平滑的軌道頓時火花迸濺,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劇烈的顛簸險些將車廂整段甩出去。
蘇間羅所在的這節車廂簡直亂成了一鍋粥。乘客們順著巨大的慣性朝一頭猛倒,像是忽然被一股水流壓倒的海黽草,慘叫聲此起彼伏。
結果抬頭一看,那隻亞種不僅沒被甩飛,甚至還在悠然地爬行。每爬過一處,前後足都牢牢地釘在鋼化玻璃上,裂痕呈清晰的放射狀,很顯然離徹底崩碎不遠了。
不少人都陷入了精神崩潰,出於本能,開始拼命朝著其他車廂逃竄——畢竟光看體型就知道,這隻螳螂亞種顯然不是低等種。
它的一舉一動都很像在戲弄弱小的人類,否則以它前肢末端鉤子的堅硬程度,早就穿過玻璃把人串成串玩了。
蘇間羅坐在這節車廂最靠前的角落,傾斜時用力抓住了椅背,才不至於整個人撲到對面的諾亞身上。
為了最大限度地節約空間,七號列車的座位根本沒有設置桌子,兩人之間窄小的空地塞著滿滿當當的行李。站起來時他差點被腳下的包裹絆倒,還是對方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摔倒在行李堆里。
人們哭喊逃命的嘈雜聲響不絕於耳,不過須臾,這節車廂便空空蕩蕩。諾亞的神情十分嚴肅:「丹迪,你也趕快離開這裡。那塊玻璃就要碎了。」
黑袍青年置若罔聞,他跨過腳下的一地狼藉,朝著一塊被螳螂爬過的玻璃走去。
「蘇間羅,這可不是一顆子彈就能解決的東西了!」雪鴞不能露面,在圖景里氣急敗壞地出聲,「你還不跑,留在這裡有什麼用!他好歹是個哨兵,你是嗎?!」
「我可以是,」蘇間羅卻說,「我有精神圖景,還有元素能力,精神體也不再和我完全同步,失去了疏導作用。我現在哪一點像嚮導?」
雪鴞目瞪口呆,居然一時找不出話反駁。
精神圖景是這個怪胎覺醒時就有的,但因為太過離譜,多年來從未被人知曉。後兩樣則完全是基因變異帶來的「副作用」,畢竟從未有哪個嚮導擁有攻擊型異能,更沒有哪個精神體能口吐人言。
時過境遷,比起曾經那個眾星捧月的天才嚮導,它的主人如今竟真的更像一名哨兵了。
「那你的身份呢?!」
見他已經朝著車窗伸出手去,雪鴞緊急大喊,「回了基地,你難道要以哨兵的身份去參軍嗎!!」
這句話成功讓蘇間羅停頓了一秒。他牢牢抓住窗框,似乎進行了短暫的思考,隨後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不知道,交給伊莉莎白處理吧。」
說完,他在對面震驚的眼神中抬高腿,一腳踹上了左手邊皸裂的車窗。
砰——
伴隨著清脆的爆裂聲,玻璃渣霎時四處飛濺,破碎的表面在警示燈下反射出猩紅的光。
貓頭鷹無能狂怒:「你上哪去聯繫她啊!!!」
這倒是個答不上來的問題。蘇間羅一記漂亮的側蹬腿踹碎了整塊玻璃,隨即貓下腰,順著窗口邊緣一踩一躍,人就靈活地飛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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