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作的症狀和頻率,再詳細講給我聽聽。」
?
蘇間羅懵懵地眨巴眼睛,不明白這如此跳躍的話題從何而起。……難道他真的只是隨便上了一道家常菜而已?
但少將閣下的命令不容忤逆,他只得滿腹疑雲地啟動終端,詳盡地把能說的內容鋪陳下來。
【發作的症狀,基本上就是疼痛,止痛的藥劑對我不起作用,所以只能熬過去,這個過程中我一般沒辦法保持意識。】
【至於頻率,我不能確定產生的原因,它應該是隨機的,而且持續時間也不固定,但一般不會持續太久……這一次之所以睡了四天這麼久,是因為精神力耗盡了。】
這話一出,對方的眼神銳利了一些,但看起來對此並不意外。
「你是覺醒者?」
蘇間羅抿住嘴唇,暗自深吸一口氣。
終於到了攤牌的時候,對於他來說,這樣的「攤牌」機會才是他亟需的。
【是的,我是覺醒者。但我並非蓄意欺瞞,因為我是在事故之後才覺醒的,並且我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嚮導。】
謝明薄神情一變:「什麼意思?」
那擁有著白金色的頭髮、黃金般的瞳孔的青年抬起左手,一個響指,啪。
一小團火光無聲地躍出指尖,顏色比先前更加艷麗,在主人的有意控制下,它看上去安靜而乖巧,根本看不出那晚在幾秒內將核心熔化成水的兇悍模樣。
【這是我的媒介,閣下。我就是靠它修復了穩定錨的動力核心。】
「……」
謝明薄死死地盯著那叢憑空生出的火焰,半晌才再次開口。
「陸江殊。你想留在軍部?」
第27章 軟飯
如此直白的問話讓蘇間羅愣了一秒, 但也只有一秒而已,他沒有遮遮掩掩地與對方打太極的打算。
誰讓對面坐著的是謝明薄?但凡換個人來他都會考慮一下博弈,可直覺告訴他, 一旦敢裝模作樣地說出「是」以外的答案,立刻就會被謝明薄全都無情地打成「否」。
【是的,我想。】
謝明薄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卻沒有立刻對這個問題作出回應,而是再次陷入了沉思。
但在青年看來,這就差把「我現在改主意了」寫在臉上了。
「不愧是艾維基地的二把手啊, 看人家這魄力, 連圈子都懶得跟你繞。」
雪鴞不由感嘆, 「不過,他還猶豫什麼呢?這麼優秀的人才還不趕緊抓住?雖然腦瓜有時候是笨了點。」
「……」蘇間羅選擇無視它的揶揄,「他應該還糾結於我的身份吧。就算我的能力再強, 軍部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地方。」
「嗨, 規矩是死的, 人可是活的。謝少將可不像會拘泥於死規矩的人, 」貓頭鷹煞有介事地搖頭, 「我看,他八成是有些自己的考量。」
「說起來, 有機會探一探他也好, 我也好奇他到底為什麼要找你。畢竟在社會意義上, 『蘇間羅』這個人,墳頭草都得三米——不對,你連座墳都沒有啊。」
蘇間羅:「……」
雖然不好聽,但這的確是實話。在亞爾諾星,大規模修建墓園的行為早已被法律禁止, 因為這會占用太多越來越珍貴的土地資源。所以,現在的人普遍採用海葬、空葬等方式,由專門的殯葬公司一手安排,甚至還有用太空飛行器專門將骨灰帶到近地軌道的太空喪葬生意,當然價格也更高昂。
進入降臨紀元,連死後擁有安息之地都成為了一種奢侈。而像蘇間羅這種死無全屍的倒霉蛋,出事後又很快失去了唯一健在的家人,也沒有配偶或者子女,他的存在就理所當然地像一粒沙那樣,化作了宇宙中的微小光塵。
其實,上學的時候蘇間羅就考慮過自己的後事。那時的少年天馬行空地想,等工作之後攢夠了錢,就去預約殯葬公司私人定製服務一條龍。
待大限已至,自己的骨灰可以托專業人員製作成一張唱片,刻成他生前最喜歡的曲子;然後有人會將它放到古老的唱片機上,一直轉、一直轉,直到唱片徹底損毀、無法再繼續旋轉為止,和他的人生一樣,燃燒殆盡至死方休。
只是天有不測,那個褐發藍眸、活潑愛笑的稚嫩少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能留下。他多舛的命途終結於那片極寒的雪原,被寄予厚望的人生早早地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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