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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包養」,硬要說的話,更像是一場雙方明牌的監視。

可提出監視的人,現在又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退後的姿態很瀟灑,做的事卻拿不起、放不下,就像是……因為害怕而不知所措一樣。

蘇間羅想起小時候在樹下撿到一隻鳥。那是一隻麻雀幼崽,從窩裡掉了出來,在他掌心吱吱地叫著,脆弱得好像合上手掌就會立刻被軋死。

最後他是捧著那隻小鳥回去的,兩隻手攤開,根本不敢握住它,擔心自己想當然的呵護變成死神的鐮刀落下。

那感覺與現在說不出地相似。可他不是蹣跚學步的雛鳥,更遑論生殺予奪的弱者。

蘇間羅望著他眉宇間掩蓋不住的疲色,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

【……好。】

第50章 血

回到公寓的時候, 時鐘的指針剛剛越過數字7。

蘇間羅單手拎著打包好的飯菜站在家門前,盛情難卻,本森特聽說他家裡還有個十來歲的小孩, 非要讓廚房給他帶些熱乎菜飯回去,這才又耽誤了一會兒。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察覺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動,一顆心這才從嗓子眼落回去。

可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開。他又緊張起來,掃了一眼飯桌, 發現上面有幾個拆開的食品包裝袋, 這才徹底放下心——至少她知道餓了找東西吃。

他摸到臥室里, 發現女孩果然又縮在床的一角,把自己整個人裹在被子裡,緊緊地靠著牆。

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鋪, 下一秒就意識到, 她居然就那麼蜷縮著身體睡著了, 而且直到這一刻都還沒醒。

蘇間羅當機立斷退出了臥室, 輕輕掩上了門。

「不叫她起來吃飯嗎?」雪鴞從圖景飛了出來, 抓緊時間在外面透口氣。

「先不了。」

青年回答,沒有去開客廳的燈, 摸黑在沙發上坐下。

「再讓她睡一會兒吧。好不容易睡著的。」

一開始, 蘇間羅直接把房間讓給她, 自己跑去沙發上睡。可沒兩天他就發現,這個方法根本行不通。

原因是,莉莉絲的睡眠障礙居然比他還要嚴重。她似乎很久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睡下沒一會兒就會驚醒,如果不湊巧做了噩夢, 醒來身邊卻沒有人在,她甚至可能驚恐發作,渾身抽搐上不來氣,光是平復下來就要花上很久。

別無他法,到這個地步也顧不上什麼避嫌了,蘇間羅只好和她一起睡。幸好床夠大,兩人的睡相也都不錯,一人一床被子占據兩頭,倒也還算安穩。

他睡覺很淺,只要莉莉絲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及時醒過來,像曾經安撫生病的朋友那樣,給予一個紮實的擁抱,或者輕柔的撫摸。

人類無論擁有多麼至高無上的智慧,依然不能脫離動物的天性,本能地從同類之間的肢體接觸汲取安全感,哪怕只是一點點觸碰。

然而,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被折磨成這樣,向她問起這些,她卻只有一臉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這樣,而且自始至終什麼都想不起來。

可缺失的記憶無法抹消身體裡鐫刻的本能,她對外界十分牴觸,那恐懼和不安似乎烙印在了基因里,以一種令人難以想像的方式——至少他很難想像,究竟是何等可怕的過往,能讓一個尚且年幼的孩子變成這副模樣。

如此一來,莉莉絲的確不適合呆在福利院。她需要有人看護,可是除了家人,不可能有人能給予她足夠的關心和照料。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對外人說這是他的妹妹,並不只是一句敷衍了事的搪塞。

既然選擇了收留,哪怕不是人而是一隻小動物,他也該好好負起責任。儘管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個會先到來。

在那之前,他能做的也只有竭盡所能而已,至少離開的時候不會有太多遺憾。

貓頭鷹撲簌簌地落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小聲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

他摩挲著掌心那顆黯淡的金屬子彈,腥甜的鮮血氣味隱約縈繞,和左臂傷口的氣味混合在一起,令他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這滴血,我應該給她麼?」

「你真的在考慮這件事?」雪鴞愣住了,「蘇間羅,你不怕這血有問題?還以為你不會相信她。」

「蘇珊說過,她的血喝下去可能會死。」他說,「她特地強調了這一點,反而證明她說的很可能是實話。如果那血喝了只有死路一條,她就不應該提醒我,何況按你說的,在瞭望塔她已經給我喝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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