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他依舊沒能找到多少有用的線索。「血金石」這種金屬,似乎是保密級別很高的材料,在書面上沒有出現任何相關的隻言片語,他試著按照它的特徵為索引去搜索,也沒有任何結果。
至於當年的那場意外——可以說在意料之中,軍部的檔案並沒有記載太多,檔案上只有最基礎的事件記錄。
而那些所謂的過程描述、倖存者供述,最大的用處是幫助他了解沒能親眼目睹的情況,也就是在他沉湖之後,探測小隊那天究竟遭遇了什麼,才導致除了何成蹊之外無一人生還。
於是他不禁聯想,除了能進入公眾視野的穩定錨之外,這種材料可能被應用在了某種大型武器上,或許那與智腦『404』一樣,同樣是人類最大的秘密武器。
基地目前最先進的武器型號,他暫時還接觸不到。不過想也知道,最高機密的成本和造價定然不可估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除了那幾位高級軍官,很難知道究竟哪些人才有調用的權限。
畢竟,哪怕是亞種已經侵入基地,軍部都沒有第一時間啟用。他能想到的最可能的原因,就是那種決定要耗費極大的代價。
這幾天唯一的變化是,也不知是不是謝明薄要求的,抑或是在這次事件中立下功勞,昂司找到他,說他拿到了日常配槍的許可。嚴格說這是個不小的收穫,儘管在蘇珊帶來的種種謎團面前,它顯得輕如牛毛。
所以看到奧絲汀的消息時,蘇間羅的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他必須再見到那隻黑貓,有關她的血,有關珍貴的血金石,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未知存在,他得一一搞清楚。
蘇間羅的心裡有種莫名的預感,伊莉莎白絕不會無端地建議他和蘇珊來往,或許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藏在其中,而現在,種種跡象正在印證一件事:這個想法很大概率是準確的。
青年抬起頭,發現不遠處有一座噴泉,人首鳥身的純白雕像正在噴吐水流,濺起的水霧在太陽光下折射出斑斕的顏色。水池底部則沉積著一些硬幣,像池塘里的淤泥。
有幾個孩子正在噴泉旁邊玩耍,嬉鬧著打鬧追逐,笑聲像銀鈴似的動聽。在周邊紛繁嘈雜的聲響中,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裡藏著一串危險的「項鍊」——也牽扯著一串不可言說的秘密。
咚——咚——
教堂悠揚的鐘聲忽然響起。街上的人們都應聲抬起頭來,蘇間羅也跟著望向鐘聲傳來的源頭,那空靈的聲音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一聲接著一聲,每個間隙都蘊著綿長的餘響。
孩子們也在水池邊駐足,有些懵懂地四處張望,似乎不明白它為什麼與平日不同,像是壞了一樣一直發出響聲。
「現在到整點了嗎?」貓頭鷹剛剛睡醒,聲音聽起來還有點犯迷糊,它最近很容易犯困,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精神海乾涸留下的後遺症,「怎麼還不停……」
「不是。」
蘇間羅安靜了一會兒,才回答它。「那是哀悼亡者的鐘聲。所有教堂都會約定好一個時間,以這種方式悼念死去的人們。」
一共有多少人,就要敲多少下,一下都不會少。
雪鴞聞言頓時清醒了不少,艾維太久沒有發生過這個級別的災難性事件,以至於它真的快要忘了這個約定俗成的傳統。
顯然人們也不太關注這些,有人見沒什麼要緊事,索性繼續走自己的路;有人低頭在終端上搜索了一番,確認了只是簡單的哀悼而非異常情況,面無表情地拂袖離去。
於是這裡很快又恢復如常,感到困惑的孩子們也不再關注它,又繞著噴泉跑了起來。
只有始終未停的鐘聲一下一下,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而他孤身一人徘徊於繁華的街頭,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蘇間羅想,事情都辦完了,他現在應該回家的;可不知為何,聽著那縈繞反覆的悼亡鐘聲,望著眼前美好而平和的景象,別說離開這裡,他甚至無法挪動腳步。
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慌感忽然包圍了他。與之相隨的還有空虛和茫然,胸膛像是被蠹蟲蛀出一個巨大的洞,即使是技藝再巧奪天工的工匠,也無法修補得完好如初。
人如果倒退著在懸崖上行走,邁出的每一步都可能被未知的恐懼壓垮。
他就這樣木愣地站在原地,感受著冰冷的風穿過胸前的空洞,身體呼呼地灌風。
正當蘇間羅嘗試著從這種情緒中抽離時,身旁忽然傳來一道陌生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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