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我去書店，買，買書，她就站在書架旁，陽光打在她臉上，透過玻璃，哥們，你知道嗎。」齊肆沖祁司氧打了個酒嗝兒，熏得祁司氧想一巴掌把他掀飛，顧及人道主義忍住了。

「你知道多美嗎，金色的，陽光是金色的，睫毛也是，她的頭髮是棕色的，她是金色的。」

第40章 花香卷席了整個房間

喝醉酒的人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齊肆還在繼續：「我忘了我那天問了她找什麼書, 反正，她替我指了，她對我笑, 她......」

聽了半天，祁司氧大概聽明白了, 這哥們喜歡上一老師啊，死活賴活追不上。

齊肆聲音小下去, 「如果我現在30就好了, 她是不是嫌棄我年齡......」

像是突然清醒了一下，齊肆突然正經說了一句。

「像是夢一樣，後面的一切都斷了。」

祁司氧正想安慰他, 齊肆「哇」地一聲往他身上吐了。

「我**」祁司氧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把他推開了，「你想死啊！」

沈潮坐在旁邊冷冷得看著，中間的話他沒聽清楚，只準確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是夢嗎。

那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他手指無意識在啤酒罐口上摩擦，坐在海風中，眼眸微眯而變得狹長，蓄滿情愫。

海水渺邈，潮濕的氣息拍在每個人心上。

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初勻熙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沈潮看了一眼, 把手機揣回兜里, 站起身, 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砂礫。

祁司氧正提著齊肆的後衣領讓他的腦袋離自己遠一點, 避免穢物二次來襲。

注意到沈潮的動作, 他問道：「你幹嘛？」

「回去了。」沈潮稍微提高聲音，朝兩米外膩歪的小情侶示意。

井秋甜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又跟自己的男朋友對視，回道：「你回去吧，我跟周齊光一起。」

沈潮點點頭，朝岸上走。

齊肆像軟體一直往祁司氧身上靠，喝醉酒的人又硬又沉，他扶著醉鬼的肩膀，對著沈潮的背影呼喚：「喂，留我一個人伺候啊——」

他嫌惡得看看衣服還有醉成一灘泥的齊肆，默默腹誹，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

沒有騎電瓶車，初勻熙跟簡晨散著步回家的，走路大概20分鐘的路程，聊了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

關於學習，愛好，還有對高三畢業後假期的憧憬，甚至約定了兩年後一起出去旅遊。

簡晨：「那個時候你還會跟沈潮哥在一起嗎。」

初勻熙腳步一頓：「什麼？」

「你倆沒在一起嗎，我以為你們在一起了。」她朝初勻熙吐吐舌頭，歡快道，「你倆很配嘛，我看沈潮哥很關心你，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初勻熙繼續往前走：「真的嗎。」

「真的啊，你倆氛圍跟普通朋友不一樣。」

初勻熙笑笑，沒有回應。

簡晨止不住好奇：「那你們倆會在一起嗎。」

初勻熙望著前面的路，前方灰暗，路燈卻穩穩得散發著葳蕤的光，像給黑白照片添了的一抹薑黃色。

她點點頭。

「會吧。」

把簡晨送回家後已經十點半了，初勻熙看了眼夜色，往民宿走，順便在群裡面發了條消息。

民宿沒關門，她直接上了二樓，洗漱完坐在床上。

夜色清明，沒有雲，能看見很遠很遠靛藍色的天。

井秋甜剛剛給她發了消息，說不回這邊住，她回答說好。

她沒關窗，遠處的海濱木槿樹群搖曳著，像幾個月前的夜晚一樣。

初勻熙打開房門，走了兩步來到樓梯拐角。

樓下開著燈，應該是沈潮回來了。

她在樓梯口站了許久，轉身回了房間。

-

凌晨，房門被叩響。

沈潮開了門，外面一道纖細的身影，

「沈潮。」

初勻熙輕輕喚了一句，聲音在夜晚中顯得縹緲，手裡拿著一束白色風信子，紙做的。

她似乎顯得有些急切。

他沒有回答，等著她說話。

「我......」

初勻熙聲音止不住顫抖。

走廊燈熄滅了，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很小的檯燈，燈光太微弱了，但仍能看清她水亮的眼眸，濕漉漉得，微揚的眼角含著鉤子。

她最後沒說下去，垂下了眼眸。

甚至連風信子都還握在手裡。

但在下一刻，她往上踮腳。

沈潮感覺一片濕熱柔軟印在自己的唇瓣上。

她望著自己，連聲音都不再顫抖，又輕輕喚了他一聲。

「沈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