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便不算完整。
如果沒有濃烈的恨意支撐。
那個無舌小孩,怎麼會在死後成為詭物呢?
它的情感,被濃縮在一條舌頭當中,它最後的身體被泡在罐里,徹底封存。
難怪詭物會對阿時心生恐懼。
真正殺死阿時、囚住阿時的屍體、不讓阿時解脫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只要屍體還在,沒有腐爛,就會被束住,靈魂不能離開。」
「當然,它們為了避免被報復,借用人魚的力量,將犧牲品做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布偶娃娃。還特地找通靈者合作,讓加害同伴的通靈者,成為罪魁禍首的替罪羊。」
「身軀不爛,死時的痛苦,永遠停留。」
阿時最清楚無舌小孩的怨念有多強烈。
在這裡釋放,它的怨念能短暫地與人魚相抵抗,雖然阿時的核心目的並不在此,但可以短暫地為他們爭取一些時間。
只是隨著舌頭成泥,當所有情感回到無舌小孩身體裡時——
這裡會不會亂呢?
范意在人魚的地盤撐起傘,問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阿時:「說。」
「……」
范意問:「你是兔子嗎?」
第75章 The Little Merma
「不是。」
*
餐廳門口。
南曉雨抱著手臂, 靠在房檐下避著雨,腳底無趣地在地面畫著圈圈。
驚雷正在劈落,頻繁且密集, 焦了周旁高大茂盛的樹。
然而那棵樹僅僅是冒了須臾的煙, 連火星子都沒見著一點, 轉瞬又恢復如初。
唯有烏黑的部分摔落在地,昭示著這棵樹剛剛經歷過什麼。
樹的枝頂迅速抽出新芽與葉。
南曉雨靜靜看著被她放到樹底的人形。
范意沒有和她講過具體要做什麼, 只說了要來餐廳,至於來餐廳之後,一概沒有提及。
她和范意沒什麼默契,也自然不能理解對方的想法, 比如明明可以隨時丟下當探路石的新人,他非要帶著。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她也不會去苛責什麼。
何況她才和范意結識一天, 僅僅合作過兩次的交情,實在稱不上相互熟悉。
換做旁人,到這裡可能就一頭霧水, 失去目標, 只知等待下一步指示。
然而她是藥師, 對怪談本身,就有著自己的見解與判斷。藥是她下的,她最清楚, 也有想法。
她的目的性很強,不需要別人提醒她接下來該做的事。
南曉雨貼在餐廳附近的建築底部, 戳開一瓶小小的口服液,稍微清理了下身上因各種原因而附著於體內的污染。
又一道雷「轟隆」劈到樹頭,徑直貫穿樹下, 電流的聲響噼啪,迸濺出少許火花,隨著枯枝墜地,那具被她故意丟在樹下的人也隨之倒下。
他被雷劈中了,如此的痛苦,都掙不開藥性。
那個被她下過藥的臥底。
她在去餐廳路上就順利撿到了對方,渾身疲軟無力的人倒在路的中間,但他的意識卻無比清晰,五感甚至比先前更加敏感。
他被南曉雨一手拎起來,搜過身,拿走一切有用的東西後,拖到了樹下。
南曉雨三番五次地感受到了臥底難以置信、如燒著火的目光。
她全然不顧,找個了好位置,擺好姿勢,讓雷送他去死。
在確認對方再無爬起來的可能後,南曉雨才慢慢走到屍體跟前。
屍體正在變成了一具空心娃娃。
南曉雨面露不悅,把手背到身後,她輕輕在焦屍身上踢了一腳,讓焦屍的身軀翻滾到正面。
面目全非。
她攤開掌心,中間躺著一隻笑容燦爛的,沒有雙腿的布偶娃娃。
果然,臥底也有替死娃娃。
難怪他光明正大,有恃無恐,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有保命的手段。
現在看來,替死娃娃已經生效。
今天又是誰會死?
是她嗎?
還是其他人?
南曉雨不再停留,趁著大雨,旁若無人地轉身,步入餐廳的後方。
*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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