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桐先前就懷疑過,路白月藏了實力。
畢竟,分明這裡是極其危險的A級怪談。
經歷下來,他卻覺得此處比B級怪談還要自由,要風平浪靜。
而此刻,路白月朝著謝桐,張開了手。
他淺淺地笑道:「我也在雪上再加一把霜吧?」
謝桐倏然擴開瞳孔。
他及時又迅速地收回自己鋪出去的白練,全數擋在自己面前,路白月污染渾濁又強烈,直接將白練侵蝕,染成濃黑後反向操控著,襲向謝桐!
與其他通靈者拼盡全力的攻擊一起。
謝桐退到舞台之上,黑練命中他的肩胛,流出鮮血,上吊繩攀爬上脖頸,窸窣伸長,要死死把他纏住。
路白月停住了,沒有繼續動手。
他站在幾步之外,看著謝桐掙扎。
「你……」
謝桐啞著嗓子,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擠出,用手去扯上吊繩的邊緣,另一隻手揮出無數附著劇毒的粉末,從路白月身邊穿過,迎風潑灑到幾個離得最近的通靈者臉上!
下一瞬,謝桐就察覺不對。
別的通靈者都避得很遠,不敢妄動,怎麼這些人敢輕易地上前送死?
傀儡破敗的皮囊腐爛,嘩啦嘩啦地倒了一片,露出裡頭乾枯的稻草人來。
傀儡。
謝桐喉中一噎,猛地斬下上吊繩,靈異道具噴湧出火焰,將其焚毀殆盡。
他的神色已然冷到了極點。
攻擊仍不停歇。
路白月嘆了口氣。
「終於……」
他上前去,聲音很低很低:「終於,我現在可以殺死你了。」
這是怪談最核心的規則,詭物受規則限制,不可越過規則殺人。
【如您認出傀儡,請不要揭穿它們。它們只是在工作,就像稻草人那樣。】
這也是路白月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謝桐知道自己中計。
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平靜了。
謝桐不再掙扎,任由頭頂的聚光燈落下,落在他和路白月的身上。
他說:「這裡,有多少是你的傀儡?現在的情況是你設計的?靈異道具也是你的庫存?」
他想要再確認一遍。
路白月的東西應該都被通靈者協會收走了才是。
「不是我,」路白月說,「是他們自發想要殺死你。」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單單想殺的是你,沒有一個人對我下手……可能這兒的不少人都和你有仇?」
「演員,你今晚必死。」
謝桐低下頭:「我知道。」
得知路白月是這則怪談的核心時,他就知道,自己會是這麼個結局。
謝桐不想再繼續廢話下去了。他沉默地承受著致命的攻擊,路白月的污染侵蝕而來,全身都疼。
他撐著意識,就像撐著最後一口氣那樣,不要它渙散,等眼前變得模糊,謝桐再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還差一點。他想。
他手裡有一樣道具。
從他開始為通靈者協會做那些上不來台的腤臢事起,就把這件道具隨時帶在身邊,預備使用。
詭物圖鑑004號,毀滅。
能夠替持有者吸收一定程度的靈異值或污染,到達極限後能爆發出恐怖的威力,摧枯拉朽,吞噬一切。
它曾經毀滅過一則A級怪談。
這也是謝桐能想到的最好的,滅口的辦法。
哪怕他也一樣死去。
「演員,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忽然間,路白月冷冰冰的手抓住了謝桐的腕子。
他單膝蹲在他的面前,陰冷的氣息纏裹……像極了十七年前,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無助迷茫的孩子。
「你是個狠人,永遠遵守交易,永遠堅持自我。」
路白月說:
「你不會讓這些證據出去,你來到這裡,就懷有……與所有人互相毀滅的想法。」
「但我不會讓他們死的。」
路白月將自身的污染凝縮到極致,環成一個小小的圈,將他和謝桐一起包裹。
污染凝固成堅實的壁,擋下了外界的所有攻擊,將靈異值全部吸收。
他拼盡全力,應該能夠抵住內部的巨大毀滅。
路白月笑:「他們是我難得的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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