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十隻盯上飛鳥,或者說盯上濺到飛鳥身上的粘液。
紛紛對著他展開攻擊,上翻嘴唇將它們口中結構暴露無遺,沒有舌頭,卻像蝸牛一般有著一圈一圈人類牙齒。
「嘔!」
想到自己是被這個咬的,俞會就一陣噁心湧上喉頭。
晏豎爾體貼地拍著他的背部,不忘囑託飛鳥,「衣服脫掉,它們是盯著【周青】的。」
飛鳥雙拳難敵四手,數量之多,攻勢之猛叫他難以招架。且人面魚還會發出一種竊竊私語般的聲音,可以迷惑人心神,稍不注意就會著道。
乾脆聽晏豎爾的,他乾脆利落的脫了上衣短袖,拋出去。
一部分人面魚,隨著拋出的衣服遊走了,還有一部分因他身上已經沾染了氣息,堅持不懈地追著咬。
飛鳥舉起長刀,刀光閃過,被斬斷的人面魚組織落了一地。然而不過眨眼的功夫,人面魚死而復生,重新融合成幾條更加肥碩的。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甚至發出的聲音都更加刺耳。
「這東西根本殺不死。」他又一次揮刀砍去,「褲子上還有粘液,我要不要脫褲子啊?!」
「我會去你單位舉報你違法亂紀的。」晏豎爾冷酷說。
他趁著兩人各忙各的,放出祂,祂有些飽了,對人面魚提不起什麼興趣,倦倦地呼嚕兩聲。
【!!!恐怖▇▇!!可怕▇巨物▇▇終因▇!!】
人面魚群嗅到一絲氣息,四散而逃。
周圍一瞬間寂靜下來,飛鳥俞會茫然抬頭。
「不,不見不了?」
晏豎爾以一種浮誇到接近嘲諷的語氣,讚揚飛鳥,「當然是被你脫褲子的壯舉嚇跑了!真棒!」
「我還沒脫!!」
俞會吐了一通,說話有氣無力斷斷續續,「櫃,柜子。」
「知道了,你去旁邊休息。」飛鳥走過去,神色凝重地挑開櫃門,櫃門緩緩打開——
一個人蜷縮在裡頭。
他已經並不能稱之為人了,它乾枯瘦弱,白骨上裹著一點皮肉,經歷過焚燒後肌肉因高溫收縮,呈現斗拳姿態。
晏豎爾從口袋中取出周青近照,上前一步將照片連同一封信放置在它向上蜷的手中。
任誰也無法想像,半個月前,他還是青春洋溢前途光明的少年,如今卻蜷縮著死在逼仄的柜子中。
世事難料。
飛鳥一拿出那封躲貓貓邀請函,由俞會交予周青。
周青眼窩深陷,失去脂肪的支撐任何細微動作都牽動臉部的皮,晏豎爾清楚看到它眼珠在眼皮下動了動。
一滴混濁的淚,緩緩從它眼角滲出,滴落在信封上。
「嗒。」
腳下忽然一空,失重感傳遍全身,顱內神經停轉,像是停滯在沒有時間空間立體概念的空白區域。
無風,無光,無聲,無息。
此刻即是永恆。
靜止空間中,似乎有一顆極亮且唯一的星,晏豎爾不受控地伸出手,那顆星像是有所感應,落在他掌中。
他失去了意識。
*
【咕唧,咕唧】
不知過了多久,晏豎爾聽到熟悉的咕唧聲,各項感知這才緩緩啟動,他發現身下質感堅硬這才意識到他正躺在地上。
他躺在當初進入崩陷場的林蔭道上。
視線向上,大霧消散,熱烈明媚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入眼中,一牆之隔炒飯大娘的叫賣聲,車鳴聲,行人說話聲。
這是,回來了。
真讓人覺到久違啊。
晏豎爾一時沒有離開的意思,抬起手臂搭在臉上,下一秒腿被人輕輕碰了碰。
「?」
環衛大媽看著他,他看著環衛大媽。
環衛大媽拿下口罩,「哎呀你這個孩子,不要隨地大小睡嘞。」
「……對不起,我馬上走。」
此地不宜久留,晏豎爾翻牆出逃,環衛大媽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感慨,「現在的孩子真是不走正道,精力旺盛的呦——」
她繼續往前掃,掃到校門口,又碰到兩個躺在地上的,不等她說就站起來邊道歉,邊一溜煙兒跑了。
環衛大媽:「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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