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我。」
正視我本人,我身後的事務部,我們的職責,榮譽,背負;我們的努力,我們的徒勞。見證我們瀕死線上,挽救崩陷的所有。
所有……
「哪怕一次?」晏豎爾抬起眼,正視他,他重複一遍,「俞會,你明白。猜忌從不需要證據,我猜忌你;猜忌飛鳥;猜忌戴卯卯。這需要理由嗎?不需要。我要如何信任你們,你們又將給我帶來什麼?起碼,要給我點誠意不是?」
他唇角噙著笑意,從幾人身上一一掃過。試問天底下,有誰會對八位數無動於衷呢。
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他將窮極一生去脫離過往的陰翳,不單單是祂,還有他們。所有人都擁有一條線,一端在他們手,一端在他身,總有人會順著線找到他,總有人會把他當作可開採的礦井,毫無憐憫地壓榨他的骨,肉,血,皮,直至毫無價值。
嘴角笑意越來越深,他或許也被潛移默化地影響了。
戴卯卯取出她的證件:「我們是異端特別事務部,16年特批官方組織——你還需要什麼證明嗎?」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他道,「你知道我真正想看的是什麼。」
「我該知道嗎。」她反問。
「卯卯別打岔,」俞會取過她證件塞回褲子口袋裡,注視著他,「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人害怕的可多了去了。」晏豎爾想了想,「怕死,怕窮,怕餓,怕鬼……不都是恐懼源。」
戴卯卯:「那你恐懼的還挺關乎切身。」
「謝謝。」晏豎爾一臉正經。
飛鳥碰了碰俞會,眼神交流:【別問了,他什麼都不說,扯東扯西沒意義】
【他防備我們,我不理解。可查證官方組織有什麼理由不相信,有種無從下手的無助感】後者閉了閉眼,【難纏】
【棘手】,戴卯卯加入眼神交流,【太獨狼了,他有心事?】
【別逼問他,激怒他反目對我們沒好處。】
晏豎爾看不懂幾人眉眼流轉間的意思,「欸,我是不太禮貌,倒也不必當著我面眉來眼去吧。」
眉來眼去眾人:「……」
僵持無果就是在浪費時間,飛鳥率先鬆口,「我有事先走了。」
戴卯卯緊隨其後,藉口小雅在等她匆匆離去。
晏豎爾看著站在原地的俞會,後者沒有移步的意思,他眨眨眼,眼上小痣忽隱忽現,「再見。」
「再見。」他頷首,眼睜睜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走廊燈聲控燈熄了又亮,飛鳥找過來,「別看了。幹什麼非執著於他不可,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倔。」
「這不是倔。」俞會道,「你明白他攜帶有多少隱患嗎?」
前者聳肩,「我不知道,晏豎爾又不是傳染源病原體。我只知道你對他關注過多了,因為什麼?」
「直覺,味道。」俞會嗅了嗅空氣,空氣中仍舊殘留著難以描述的馥郁香氣,比之上一次見到晏豎爾不同,這股馥郁大大侵襲覆蓋了他本身原有的氣息。
俞會的能力很複雜,或者說事務部每個人的能力都不是由一個指定詞彙能夠總結的。
倘若非要說的話,他的能力是【信息】,獲得信息修改信息,正如他之前對晏豎爾所說,修改狀態。
狀態,亦是種信息投射。
「只因如此?」飛鳥看他的眼神透著幾分荒謬。
「你不信我?」俞會側頭定定看著他,腦海中忽然盪過曾經種種,他說的話,做的事,寢室,地道,如同影片般在腦海中播放呈現,他以第三視角看到自己經歷所有後對著飛鳥說了什麼——「▇▇*▇」
「你……忘記了。」他喃喃低聲說著。
飛鳥臉上浮現出一瞬間的空白,「忘記……什麼?」
「我說過的話。」
第30章 歡樂迷失(11)
一瞬間, 交談、場景、動作,在腦海中如光速掠過,飛鳥腦袋空空, 沒有任何印象。似乎有人, 或者更高緯生物刻意將某段關乎話題主人公的記憶抹去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刻意抹去某段記憶,是想要掩蓋不能說的秘密, 還是為了抹去已經觸碰到的限區?
他只能愣怔著,對著俞會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記得。」
後者語氣裡帶了些焦急催促, 手掌握住他雙肩,「一絲一毫也想不起來嗎?」
於是他努力回想, 然而隨著回想的加深, 蠶食也如同稿紙上蔓延的火苗將殘存的一點記憶燒得一乾二淨。
飛鳥表情更加空白,「我, 我記不清晏豎爾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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