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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將雜誌上的人臉用剪刀扣出,餘下大塊空洞, 這塊空洞像是黑洞漩渦一般,充滿吸力, 迅速地將他對晏豎爾的所有認知,記憶,統統吸取。

他隱隱有預感, 倘若再不加以阻止,他很快會將「晏豎爾」這個名字都忘記。

尖齒將舌尖咬住, 尖銳疼痛轉移注意力, 飛鳥從空白憶域中抽身而出。

「飛鳥?飛鳥?……飛鳥……?」

俞會在叫他,他睜開眼,長久的呆愣, 熟悉的面孔過了很久才喚醒他沉睡麻木的神經。

弟弟一臉擔憂,「你怎麼了,剛剛呆了將近十分鐘,叫你也不回答。」

十分鐘?

「……呃,」飛鳥抬手抵住額頭,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剛有多危險,意識里只有幾秒鐘,俞會卻說過去了十分鐘。

血脈相連的弟弟自然不會騙他,那他就是實打實地過去了十分鐘。

如果他沒有及時抽身而出,或許意識將永恆地沉溺於空白憶域中,自此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恐怖至極。

究竟是什麼讓他到如此地步?

這個崩陷場本身?還是……

飛鳥想不下去了,因為他喪失了接著向下關鍵人物,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名字讓他意識到有這個角色。

晏豎爾。

他身後到底藏匿著怎樣不可告人的陰影。

想到此飛鳥意識到問題,他看向俞會,「你怎麼樣,感覺到哪裡異常嗎?」

後者垂眸思索,片刻後才道,「這個想法很突然,甚至可以稱得上無厘頭。」

「剛剛的談話中,戴卯卯的說的話讓我意識到一個可能——創傷反應。晏豎爾不接觸,要求誠意,正證實了他之前概率被類似組織背刺過。」

「類似組織?」飛鳥一頓,心中猜測,「你是說……」

類似組織,即是指各項大前提並集的組織,譬如事務部為官方,正規,特殊性組織。那同樣的,符合該大前提的組織還有一個——

【金盞花療養院】

「不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俞會說。

金盞花療養院在事務部可謂家喻戶曉,就連他們兩個權限不夠格的都略有耳聞。

許多年前,它曾經是民間注資自發建立的療養組織,建立初心是援助收留高度污染,及不可逆污染人員。後面由官方接受管理,可後來卻因某秘而不宣的原因關停。

時至今日許多年過去,關於金盞花療養院的資料仍舊是事務部至高級別的加密文件。

全事務部算下來,能接觸到的人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兩人之間不約而同地泛起沉默,片刻後,俞會接著道,「倘若接觸過一次背叛,那便也可以理解晏豎爾心裡防線高了。」

他吐出一口氣,頓了頓,「同樣的,不排除晏豎爾本身也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原本想回憶他交談習慣,提及內容推測他先前生活環境,然而現在發現——」

「我的記憶變得模糊,甚至出現大段空白,像飛鳥你一樣。」

飛鳥:「這不合理,對吧。」

「沒錯。」他點頭,「非常不合理,一個人通常會忘掉絕大多數的日常活動,重複動作,口水話等諸如此類的淺薄行為。我可不認為進崩陷場是什麼輕鬆愉悅的活動,加上晏豎爾出現時機太過巧合,格外引人注意——所以,我的記憶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空白呢?」

「這樣,你才推測是有東西改變我們的記憶。」

俞會擺擺手,「不,就算不推測,巨大的記憶變動也會讓我們意識到問題,提出不過是提前面對問題罷了。」

「話雖如此,」飛鳥一籌莫展,「我們知道了,有什麼用呢?」

「……」他也沉默了。

「晏豎爾這種棘手人物已經不是我們可以處理的了,不然能怎樣呢?嚴刑逼供?這可不合法合規。」前者無奈道。

俞會說,「我認為我能說服他。」

「早在濟川中學的時候就碰到晏豎爾了吧?」飛鳥核實道,「先前沒有,往後也很難。」

俞會:「……」

「咚咚。」

不遠處的門板傳來敲擊聲,抬首望去,戴卯卯收回手,「聊好了沒有,我說你們也太若無旁人了吧?」

俞會飛鳥對視一眼,好像找到了突破口,「卯卯姐,你還記得金盞花療養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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