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狀態任誰看了也不會覺得柏星緯只是在單純地發泄情緒。
飛鳥想拉回俞會,卻因為兩人站位過於接近而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內心祈禱——誰?誰站出來結束這一切?!
「往後退。」
上天似乎聽到他的心聲,並選擇實現。
「這就是最好的選擇。」晏豎爾挑眉上前撥開俞會,以肉身抵擋最在
幾人之前,「該不會戳到你敏感脆弱的神經了吧?」
「這不是!!」
柏星緯立刻反駁,下一秒又被晏豎爾無情打斷。
後者神態放鬆,閒庭信步地圍繞著他,「你對這個話題很敏感,敏感到超出常態,但卻又不肯直說不允許的理由,非要踩在道德制高點上對人加以斥責。」
眾人都看到柏星緯動作一頓。
晏豎爾接著道;「你既然敢隻身一人進入崩陷場,想必也知道崩陷場基本運行規則。那崩陷場是依據現實世界而生的衍生體態,兩個空間只由狹小空隙連結,在概念上相當於不互通這件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借題發揮呢?」
柏星緯將頭深深埋起幾乎要陷入胸.口,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不像是即將爆發前的呼吸聲,而是那種被人扼住脖子無法呼吸的喘聲,一呼一吸,肺部每一次膨脹與收縮都用盡了力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此死
去一般。
「你在哭嗎?」
晏豎爾像是完全看不懂氣氛,儘管前者已經呈現出明顯的逃避姿態他卻仍舊不依不饒地俯下身探頭去看。
引入眼帘的是是一張情緒崩潰後極度扭曲的臉。
此刻柏星緯失去一切偽裝,如幼子一般嗚咽哭泣著。
「……」
晏豎爾沉默一瞬間,直起身子,良久,他輕聲道:「你心裡有鬼。」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
過了半個多小時,柏星緯終於平靜下來,他坐在沙發上腰背弓起,雙手緊緊捂住臉,對之前情緒激動時做的事說的話表示抱歉,尤其鄭重地對著俞會鞠躬道歉。
「當時頭腦很亂,湧上來無數聲音訴說……那件事,」他道,「我一時口不擇言了,說出來之後更是失去控制,好像我曾經積累的那些情緒一股腦地噴射出來。」
「在此,也只能蒼白無力地給大家說一聲抱歉,添麻煩了。」
說完,他想要起身給幾人鞠躬,被飛鳥一把按回沙發。
看著柏星緯這副模樣,飛鳥心中淡淡的不快也消散了去,他撇撇嘴,「也不全怪你,遊客中心本身就會腐蝕人的理智和san值,你可能也是收到影響。」
「謝謝。你這麼一安慰我覺得好受多了。」
「真的假的?」飛鳥摸摸嘴巴,他該不會覺醒了言靈異能吧!
柏星緯:「假的。」
「……」
站在飛鳥身後的俞會和戴卯卯聽完這番對話卻是不約而同地蹙眉,兩人對視一眼,直覺蹊蹺。
第66章 歡樂迷失(26)
當你認為一件事成為常態, 你不會再為這件事所引發的後果而感到震驚。
即便這個後果,加劇,扭曲, 變形。如同扎滿了鋼針的蘋果被吞入腹中, 讓你疼痛難忍。即便喉管千瘡百孔,你仍舊會認為這是常態的, 並對這種常態感到鬆弛與安逸。
俞會將這一情況說給戴卯卯聽,反問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戴卯卯一時無言。
這意味著他們的防備心被減弱, 消耗。他們的抵抗能力也如同防備般,逐步瓦解而去。
當你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最恐怖的不是無法逃脫, 而是明確並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正在被泥潭吞噬。過程漫長而疲憊,痛苦卻像赤腳踩在刀尖永不停歇。
是從什麼時候?
從什麼時候開始, 蠱惑誘語足以動搖人心,是從……
從, 那個,被稱之為晦的白髮少年出現開始, 小雅,張銘,柏星緯。都是從那時候起, 突然變得不正常。
戴卯卯想起那雙全黑眼眸,遲來的驚寒傳遍全身抵達脊髓, 她能感知到自己背後的汗毛根根豎起, 似乎有一雙,不,許多, 數不清的眼睛,在玄虛宇宙中注視著她。
如芒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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