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小聲……」
戴卯卯若有所思,悄然退出人群。
*
那廂聽經堂里晏豎爾處,進門便有人領著他走進去抽血,一管血液流進採血管,他綠色眸子向上盯著給他抽血的醫療人員。
對方臉上帶著口罩,與他對視時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什麼待宰獵物,不帶一絲感情。
「疼。」他道。
「忍著,」對方的語氣里滿是不耐煩,抽出一根棉簽按在晏豎爾抽血點,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從鼻腔里哼出幾聲笑,「被選上還有更疼的。」
「下一個。」
晏豎爾被趕下去,他回頭看了看後面排隊的是唱詩班,領頭是一對雙胞胎。
有點眼熟……
但他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雙胞胎,如果他真是認識的話應當記得很牢,不會像現在般霧裡看花越看越模糊。
引導人員推了他一把,語氣不善,「快走,傻站在哪幹什麼?」
雙胞胎也被這動靜吸引,抬頭向這邊望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靜靜地互相看著彼此。
兩個人依次抽完血,依偎著轉過彎道。
俞會緊緊拉著飛鳥的手掌,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道,「他好眼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他?」
飛鳥仔細想了想,感覺上是很熟悉,但是那張臉始終給他種不協調感,似乎他認識的不是現在模樣的他,最終他搖了搖頭,「沒有哎。」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認識他,跟他做朋友。」俞會道。
「好哦。」
飛鳥沒什麼意見,或者說他絕大部分時間不會反駁自己弟弟。
兩個人接著手拉手往前走,等他們走後,走廊厚重的天鵝絨垂地窗簾陡然無風自動,話題主角從裡面轉出來望著兄弟倆離開的方向。
就是很熟悉……
可是雙方都說不認識對方,再結合戴卯卯第一次見她熟稔又驚詫的模樣。晏豎爾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回退了,也有可能是現在的金盞花療養院就是一個幻境,在幻境中他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戴卯卯反覆問金盞花療養院是不是真的。
也難怪他醒過來總是覺得視角很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他無時無刻的空虛焦躁是因為……
「你站在那裡幹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爆呵,晏豎爾蹙眉不爽到了極點,然而回首臉上表情已經變得可憐兮兮,「我……我馬上走,我的東西掉了只是回來找東西……」
「快滾!」
晏豎爾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曾注意方才被他長久站立的地方留下一小灘打翻黑墨水樣的陰影,正在不斷拱動,像是地毯下方有一顆種子在生長枝葉頂起來一樣。
「這是什麼?」
那人倒是注意到了,湊上前查看,一點陰影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膨脹成薄薄一片將他整個人包裹成繭狀,「嗚嗚嗚!嗚!嗚嗚!」
奮力掙扎幾下後便沒了動靜,黑影通過毛孔滲入體內,侵占神經,再站起來已經變了一副面孔。
白髮,全黑瞳,
祂環顧著四周,整理下衣著注意到前方望著祂的人,眼神一亮向前走去。
*
晏豎爾聽到了倒地聲,回過頭一個白髮男人站在走廊盡頭。
心底驀然生出股巨大衝動,仿佛有一萬台蒸汽發動機同時噴發出蒸汽,心臟燙的快要融化皮肉從胸腔中滾落,讓他無暇思考那噴涌而出的到底是什麼情緒,只不斷催促他上前上前上前——
白髮男人卻比他快上一步,直接衝上來抱起晏豎爾相互貼在一起。
擁抱的一瞬間,醒來後無休止的焦慮終於在一瞬間停止。
「……晦?」
一個名字浮現在腦海,情不自禁地從唇齒里溢出。
白髮男人眼睛又是一亮,「你記起來了?」
並沒有。晏豎爾搖了搖頭。
祂的神色快速冷淡下來,鬆開晏豎爾跟他保持著一米的安全距離,「那我們先不要接觸了。」
「你現在這個年紀在人類里被稱作未成年或者幼兒,跟未成年的人談戀愛叫早戀,跟幼兒談戀愛叫戀.童.癖。」
「我們先分手吧。」
晏豎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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