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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水草不得不選擇它在陸地上的道路。

隨時都可能死!隨時!

翟吏面容又平靜下來。他向著漁民妥協了,「我的確是差勁的人。」

「噁心。」晏豎爾糾正道。

「……好吧,」他深吸一口氣,近乎咬牙切齒,「噁心。你為此感到滿意嗎?」

「嗯?」對方表現地卻有些詫異,「你只是在陳述事實我為什麼要感到滿意?哦不過這也證明,你的確有合作的心思。只要再拿出點誠意,這段錄音就會半永久地消失在世界上。」

翟吏又深吸一口氣,「……半永久?」

「就是我上傳到我們的雲端。定時的,5個小時後不能讓我們滿意就會曝光。」俞會把手機拋還給他,「倘若反水這份錄音也會曝光,估計還可以作為你被起訴謀殺的證據。」

「這很權威了。」晏豎爾稱讚道,「先見之明。」

俞會:「謝謝。」

在場唯一被威脅的人只感到寒冷,翟吏舌頭好似已經麻木了,或者串聯到他大腦里的潛意識想像到自己被壓在法庭上,過不了多久吃一顆花生米與世長辭。

他問:「你們要什麼誠意?」

俞會想了會兒,就問題重要性排了先後順序,依次問道,「說說最近地下有什麼變動,那個換心對象是誰,簡主任跟這座療養院的具體關係……」

晏豎爾則道:「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那……說點最重要的,帶你們來的那個人,抱歉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在他被簡主任遣走後就被射殺了。」

俞會失聲:「那個吊梢眉男人?」

「不錯。看你這副模樣的確是熟人。」

「嗯,算是吧。詳說。」俞會沒否認。

翟吏:「你也知道到了現在這個境地,許多東西已經密不可分了。走投無路,破釜沉舟,簡主任大抵沒想讓任何人活著出去。是以昨天當他拿了箱子出去後,就被劫殺了。」

晏豎爾反問:「你親眼之見?屍體,過程,還是什麼?」

「耳聽。」

「那恐怕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翟吏試圖反駁一下,但他的確說不出來什麼。

俞會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而後看了看時間提醒道:「時間不多了,外面的人會懷疑。這事暫且略過,先挑重點說。」

……

換心對象便是簡主任的兒子,今年8歲,先天性心臟病,幾乎沒有心臟搭橋康復的可能。

而金盞花療養院則是在崩陷初始建立的收容組織,起初的確是為幫助被崩陷影響難以回歸社會的人。但到了後期,隨著崩陷的加劇,金盞花療養院隨著人數增多規模也逐漸擴大,同樣的,所帶來的經費燃燒也成倍增長。

安置被污染的人成為了一大難題。有人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人體庫,當局否定了這一提概,彼時還是事務部幹員的簡主任卻在急需心臟的推動下起了心思。

*

晏豎爾跟俞會面面相覷,沉吟良久,前者道:「虛無階層主義剝削底層人民血肉,實在罪過。」

俞會:「……」

他顯得更疲憊了,不停地用手指捏鼻樑。

晏豎爾覺得他應該是想掐人中,苦於翟吏在場顧及形象不得不換掐鼻樑。

翟吏問他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很被動。」俞會道,「好像做什麼都顯得很無力。……我沒什麼思路,你呢?」他看向晏豎爾。

對方眨眨眼,眼瞼小痣忽閃間似乎有了個不得了的注意,「我嘛,趁他病要他命,直接抓他軟肋。」

他一隻手伸出,於虛空中抓取。

「……怎麼抓,你瘋了不成。」俞會又開始捏鼻樑。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只管穩住查房護士。當然還需要翟醫生配合——您肯定會配合的對不對?」

翟吏扯動嘴角,無聲默認。

過不了片刻,門緩緩打開,兩個保鏢只看見一個男孩走出來,另一個則鼻血橫流癱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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