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阮宙遙終於踩著光潔的地面進了屋,走了幾步停下來,問曲明釗,「浴室在哪兒?」
曲明釗給他指了個方向,阮宙遙找到浴室走進去。
曲明釗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自己下了碗麵條坐在桌邊,耳聽著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響個不停,這一回卻沒覺得煩,反而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色:這臭小子,洗的還挺仔細!
那副髒兮兮的樣子,他今天真是看夠了。
大概半小時過去,水聲停了下來,裡面的人應該是洗完了澡,可是又過了好久,卻一直沒有出來。
曲明釗洗完了碗,過去敲了敲浴室門:「好了沒有?」
「好……沒,還沒有……」阮宙遙結結巴巴道。
曲明釗:「到底洗沒洗完?」
「我……」
曲明釗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放緩了聲音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阮宙遙這回倒是否認的乾脆。
曲明釗鬆了口氣:「那你老呆在浴室里不出來幹什麼?」
阮宙遙:「我洗衣服。」
「洗衣服你……」曲明釗想說讓他洗衣服拿到洗衣房洗,話到嘴邊忽然想起什麼,一下住了口。
他忽然意識到阮宙遙跟著自己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而他竟然完全沒考慮到這點,這一整天的,果真是腦袋被門夾了。
曲明釗摁了摁腦門,轉身往儲物間走去。
阮宙遙聽著外面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裡有點後悔,後悔沒能開口像對方尋求幫助,與此同時,他還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又惹大哥不高興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外面再一次響起敲門聲。
「怎,怎麼了?」阮宙遙條件反射緊張。
曲明釗:「把門打開。」
蹲在地上搓衣服的阮宙遙,手裡的肥皂biu的一下飆了出去,一路滑到門邊,甚至撞在門上彈了幾彈。
「不,不行,我……」
「到門邊來。」曲明釗沒等他磕巴完,打斷他的話道,「把衣服和毛巾拿進去。」
阮宙遙一下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被打開一條小縫,曲明釗看著那隻從門縫裡伸出來的手,將自己手裡的東西放了上去。
「沒衣服怎麼不早說,我不過來,你打算在浴室里養老怎麼的?」嘴上說的刻薄,話落他轉身就走了,然而腦海里卻還浮現著剛剛看見的那條細瘦蒼白的胳膊,繼而心裡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憐惜。
這小子太瘦了,真不知道平時都怎麼吃的飯。
曲明釗遞給阮宙遙的東西都被他放在了一個塑料盆里,阮宙遙拿進去翻了翻,毛巾,牙刷,肥皂,棉拖,睡衣,甚至連內褲都有。
阮宙遙盯著這些東西發了一會兒呆,走到淋浴噴頭下將身上重新沖了沖,用毛巾擦了身體和頭髮,將那些衣服都穿在身上,然後又拆開牙刷仔仔細細的刷了個牙。
剛結束,就聽外面傳來男人的聲音:「收拾好了的話,把衣服拿出來,放洗衣房去。」
阮宙遙於是端著洗了一半的衣服出來了。
曲明釗將他的衣服塞到滾筒洗衣機里,倒了兩蓋洗衣液,又放了幾滴滴露,啟動之後,往客廳走,一邊對還杵在洗衣房裡的阮宙遙道:「過來。」
阮宙遙乖乖的跟在他身後,順從的簡直像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小木偶。
曲明釗帶著阮宙遙離開醫院的時候,手裡拎了一包藥,阮宙遙原本沒多在意,直到曲明釗將那藥拿出來讓他擦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給他準備的。
曲明釗給阮宙遙手上的凍瘡消過毒,然後用棉簽蘸取軟膏細細塗了上去。
這種小問題一般都是護士處理,他自己是沒怎麼上手過的,不過作為外科權威,手穩那是絕對的,不過幾分鐘,曲明釗邊將阮宙遙手上所有的凍瘡都上好了藥。
完事之後,準備叮囑對方一些注意事項,誰想一抬頭,卻看見對方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紅成了兩顆兔兒眼。
曲明釗一愣,不自覺放輕了聲音:「怎麼了,很疼?」
他的嗓音本就好聽,這樣刻意放輕的時候,仿佛天生帶著一股溫柔,聽的阮宙遙強自壓抑的情緒一下就崩掉了。
含在眼裡的淚珠,啪嗒落了下來。
「不應該啊,這藥塗上去最多有些涼,並沒有太大刺激性!」曲明釗眉頭皺了起來,考慮著要清理掉剛上上去的藥,顯然是完全沒有get到對方掉眼淚的點兒。
阮宙遙在他夾著棉球要擦掉自己手上的藥膏時,將手縮了回去。
「不疼。」他語氣不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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