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哭什麼?」
阮宙遙垂著腦袋:「我不是因為疼才,才哭的……」
「那是為什麼?」
阮宙遙抬手抹了把濕乎乎的臉:「我只是,很久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
曲明釗聞言愣住了。
他對他,算好嗎?
曲明釗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一天對這小子全程不耐煩的態度,實在想不出自己哪兒對他好,最後,他恍惚想起來阮宙遙白天同自己說過的話。
是了,他沒有父母,又寧願流浪也不願意回到自己的監護人那裡,想來在那個家裡是真的過得不好吧,若非缺少關愛,又怎麼會因為別人稍微的一點善意,就感動成這幅樣子呢。
曲明釗忽然有些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麼願意帶這個髒兮兮的陌生男孩回來了。
是因為他與自己相似的身世吧。
不過,自己終究比他幸運,他的父母不在了,可至少還有關心疼愛他的爺爺奶奶。
將藥收進塑膠袋裡,曲明釗讓阮宙遙去次臥睡覺,自己也回房間洗漱休息了。
雖說曲明釗是臨床醫生,但除非晚上值班或者做手術,他的作息一直都把控的比較好,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先煮上一鍋粥,然後開始跑步和健身,準備早點,洗澡看書
這一早上天剛亮沒多久呢,他已經做了一堆事。
看了看時間,八點半,曲明釗去次臥叫了隔壁的人出來吃早飯。
敲門敲了半天,裡面半點動靜也沒有,曲明釗就推門進去了。
一眼看過去,床上是空的,曲明釗還以為人已經走了,下意識要出去確認,轉身之前眼睛裡看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
他看見了白色的被子邊緣,露出的幾顆雪白的腳指頭。
——阮宙遙壓根就沒起床也沒出去,只是他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裡,而人又太瘦了,導致躺裡面看起來和床上沒睡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曲明釗面上黑線了片刻,走過去來開窗簾,然後掀開了蒙在對方腦袋上的被子。
難得的冬日陽光一下照在阮宙遙的臉上,晃的他無意識皺起了眉頭。
他沒睜眼,嘴裡不耐煩的嘟囔了幾句話,然後用力一把將被子扯回去重新捂住了腦袋。
曲明釗聽到他說的是一句:」滾出去,別煩老子。」剛要發作的時候,腦海里又想起對方昨天那聽話又可憐的模樣來,立馬又懷疑自己八成是聽錯了。
第6章
「醒醒。」曲明釗拍了拍阮宙遙的臉。
阮宙遙聽到他的聲音,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短暫的愣神後,他迷糊的大腦一瞬清醒過來。
——他現在不是在那個令他窒息的地方,而是在大哥的家裡。
所以他剛剛,都幹了些什麼了?一直賴在床上不起就算了,竟然還……對著大哥飆髒話!
想到這裡,阮宙遙簡直有種抬手給自己倆耳刮子的衝動。
幾乎悔青腸子的男孩,打起精神從床上爬起來,套上拖鞋一溜煙兒遁去了廁所。
在外流浪這段時間,阮宙遙一直沒洗澡,最多每天早晚時候在網吧的小廁所里洗把臉,包口水漱兩下,廁所的玻璃鏡子年深日久,上面髒兮兮的糊著不明的東西,人臉印在上面十分模糊,以至阮宙遙連現在連自己長什麼樣都快忘了,就更別提察覺自己那張臉,一天比一天垮的實情。
昨天在浴室里對著鏡子照了一眼,給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今天早上對著鏡子洗臉刷牙,阮宙遙又抑鬱了。
餐桌上,曲明釗見他有一下沒一下戳攪碗裡的稀飯,問道:「怎麼了,不和胃口?」
「沒有。」阮宙遙立馬否認,隨即強打起幾分精神猛往嘴裡塞了幾口粥。
曲明釗:「昨晚上又熬到幾點睡的?」
「沒有。」阮宙遙再一次否認。
「皮膚暗淡,嘴唇泛白,掌心發黃,精神萎靡不振,這樣還敢說自己沒熬夜。」
阮宙遙:「……」
曲明釗見他被自己堵的語塞,沒好氣道:「下回早點睡。」
「……我睡不著。」阮宙遙弱弱的說。
曲明釗:「睡不著也得睡,熬夜對身體危害很大,你儘早調整過來。」
「嗯。」
「你叫什麼名字?」曲明釗見他如此順從,就沒再揪著這一問題不放,轉而問出了一個他早就應該想到卻到現在才想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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