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唏噓,同時心想:賊喊捉賊!
「顧淵!你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錢大人倚仗人多勢眾,哆嗦著嘴唇詰罵道:「這偏房鎖著!其中只你二人,你竟還要狡辯!」
「我狡辯什麼了我?你認為是我殺了周翰?」顧淵拍桌猛地站起,一陣目眩晃了幾晃,竟嚇得眾人齊齊向後退步。
「那不然呢!」錢大人扯著脖子,聲調都急破了音,「眾目睽睽,兇器俱在,你想抵賴不成!」
「快,快去通知京兆府!別讓他逃了!」「把那殺人兇手拿下!」
「驚世駭俗!聞所未聞!與我等無干,恕在下告辭!」
「告辭,告辭!」
「老爺!老爺!嗚嗚嗚……」「叔,叔父!!」
一時間人群紛亂,眾人皆似無頭蒼蠅。
「且慢!」顧北原三步並兩步攙上顧淵,面向眾人道:「此事疑點重重,仍有待商榷,諸君萬不可輕下決斷啊!」
「顧郎君!你先前出面穩固大局,我等看在眼裡,自知此事與你無關,」場下有人回道:「可顧將軍是你親父,他既犯案,由你主持,我們怎知你不存私心偏袒之意?」
「是啊……」「就是啊,他們是一家人……」「誰知道會不會互相包庇……」「嘁!顧、周兩家本就不和,藉機尋仇也不無可能!」「說不定蛇鼠一窩,提前就想好了殺人計劃……」
「你們……!」顧淵面色漲紅,武將不善言辭,憋了半天只是「我沒殺他!」、「有人陷害我!」反反覆覆地說。
顧西川陷在人群四處辯駁,可事實擺在眼前,幾乎成了定局的事兒,再添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顧北原心知眾人懷疑實屬情理之中,可只有他們顧家人相信顧淵不會殺人是遠遠不夠的,一時也找不出更好的說辭,無言以對地啞了火。
「啪!啪!」
「安靜,且聽我一言。」顧南枝擊掌而出,人群吵嚷聲低了一瞬,眾人將注意力轉移至身著華服的少女身上,「我,顧南枝,雖為顧家女,但也是朝廷封的郡主,想為今夜之事出謀獻計,諸位意下如何?」
有人對上個月茵州發生的大案有所耳聞,知道面前郡主絕非兒戲,順勢道:「願聞其詳。」
「由於死者是兵部尚書,疑犯是驃騎將軍……」
「驃騎大將軍!」顧淵站在門內沖她吹鬍子瞪眼。
「……驃騎大將軍,」顧南枝忍笑,清咳兩聲繼續道:「都是當朝肱骨,目擊證人皆是京中貴人及家眷,足見此案牽涉甚廣,須得上達天聽,」說到此處,顧南枝雙手抱拳向上一拱,「絕不可私下處置,諸大人以為如何?」
顧南枝諄諄善誘言辭懇切,貴為將門郡主仍以禮相待,博得不少好感,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定神後細細咂摸,不禁對她的話深以為然。
「郡主所言極是,可……當下這種局面,該如何論處?」
「發生此等重案,必將有專人查察,因此應命京兆府嚴密把守兇案現場,並將周大人屍身運回府衙驗屍,這是其一;」
「去請京兆府尹的人呢?」「在路上了!」
「其二,派人封鎖周府顧府,諸位想想,此案兇手無外乎周、顧兩家的人,其餘大人案發時同在宴廳,互相質對即可自證清白,等到明日早朝,將今夜所見所聞據實稟告便是。」
「你…你……」周夫人剛被下人掐人中叫回意識,就聽著顧南枝居然將兇手嫌疑導向自家,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你顧家欺人太甚!你爹殺了我家老爺,你竟腆著臉倒打一耙!」
「周夫人此言差矣!」顧南枝像是早就料到周家人的反駁,有條不紊道:「我爹雖同在現場,但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也是昏暈剛醒,站都站不穩,如何殺人呢?」
「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周夫人不死心辯道。
「好,退一萬步講,是裝的,」顧南枝很快接道,「我爹他殺完人不走,偏要反鎖門窗坐以待斃,等人來個瓮中捉鱉,是為何故?」
眾人恍然開悟,相看著頻頻點頭附議,其間夾雜了幾聲悶笑,再看那杵在門口的顧老將軍,似被她「捉鱉」一詞氣得頭暈更甚,顧北原穩穩攙扶,面上露出一點欣慰笑意。
周夫人不再吭聲,其餘人等更無意見,恰逢京兆府尹到來,交代清楚案情又費了一番功夫,待到一切按照顧南枝的提議安排下去,顧家一行回到府內已是臨近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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