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枝臉色微紅,早膳午餐都沒用,又一直忙著與郁離鬥氣探案,此時查得異證放鬆下來,方覺胃裡空虛得厲害。
說走便走,二人穿過繁複廊道離開周府,剛出大門,一眼便瞧見等在對街茶棚的宋柏。
見二人出來,宋柏撂下幾枚銅板,迎了過去。
「阿柏!」顧南枝親熱喚他,問道:「可曾用飯?我們正要去,阿柏要不要一起?」
宋柏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上兩截斷閂,委屈巴巴回道:「知道阿姐查案忙碌,我一直等著和阿姐一同用飯呢。」
「嘖嘖。」郁離不以為意。
「倒是郁哥兒,」宋柏瞥他一眼,挖苦道:「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麼讓我阿姐拿著重物啊?還自詡…什麼什麼君呢……」
「瓜娃子,你懂什麼!」郁離瞪著眼睛瞧他,「是她與我約定此案親力親為,不假我手查明真相的!」
「啊對對對!」宋柏根本不給他面子,陰陽怪氣的腔調拿捏到位,將郁離氣得不輕。
顧南枝連忙插話,適時打斷這兩人一見面就掐:「我們去哪吃?」
「這兒離錦豐街不遠,我知道有家麵館做的還算地道。」郁離提議。
就這樣,三人一行坐進麵館二樓,顧南枝支著下巴,等餐時百無聊賴看向樓下街景。
郁離坐她對面,心知要強的小郡主還在思考案情相關,挑起話題道:「阿柏,你說……僅靠區區門閂,就能制出密室來嗎?」
宋柏剛好在擺弄斷閂,聞言順話接道:「我看與普通門閂並無不同,要想形成密室,難不成門閂會動?可能嗎?門閂成精啊!」說完竟將自己嚇了一跳,年紀尚輕的小仵作將那閂小心擱在桌上,接著推向遠離自己的郁離一邊。
「就算知道如何利用門閂製造密室,」顧南枝耷拉著腦袋,小巧的下巴墊在交疊於桌面的手臂上,「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啊……」
「怎會不知?」郁離笑得一臉高深莫測,以肘撐桌,單手托臉,修長的手指依次輕敲面頰,「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面前的男人云容月貌,嘴角掛著戲謔的笑,眼神輕佻卻並不討人厭,被太陽輝光一照,纖而濃的羽睫投下參差的陰影,將瞳孔深處的溫情掩飾得極好。
「做夢吧你!」顧南枝一下捂起臉,低著頭不去看他,「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沒把握三天破案,大不了到時候一起坐牢!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臭狐狸!你要是敢害得阿姐受罰,我饒不了你!」宋柏也跟著著急。
「哦?我倒想聽聽,你一個毛頭小子如何不饒我?」郁離保持姿勢不變,慵懶曬在陽光下,整個人始終透著股狡黠意味,還真像只藏著心思的狐狸!
「我…我……」阿柏咬咬嘴唇,恨恨道:「你可知我師承醫毒雙修?什麼渾身奇癢數十時辰不止啊,神識混沌沒有精神啊……你要想試試我樂意奉陪……!」
「面來咯——各位客官久等——」店小二恰在這時端著三碗陽春麵上桌,「客官慢用,有什麼需要再招呼小的——」
「打住吧,先用面,」郁離聽得直打寒顫,主動為眾人分放面碗,「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顧南枝早就被腹中饞蟲勾得不行,拿過筷子探進麵湯,夾起一筷頭面就往口裡填,可那剛出鍋的熱湯怎能適口?猴急的小郡主被燙得眼淚汪汪,委屈得直吐舌頭。
「慢著點,來得及。」郁離眼中溢滿愛憐,趕緊斟滿涼茶奉上。
「呼…呼…」顧南枝邊吹氣邊接過茶杯,手指不經意觸碰到郁離的,兩人皆是一抖。
「謝謝…」顧南枝小口小口啜著茶水。
「…無妨。」郁離不自在地攪弄湯麵。
只有對此一無所知的宋柏,呼嚕呼嚕地嗦著麵條,還要夸上一句:「好吃極了!……阿姐也快嘗嘗?」
三人終是將遲來的午膳用進肚裡,腹中充實,思路也就變得格外清晰。
顧南枝忽的想到密室與兇手之間定有關聯,但腦海中總似蒙著一層宣紙,明明隔得很近,卻依舊看不真切。
郁離見她吃著吃著咬住筷尖不動,於是一同停箸,只道:「阿枝,我問,你答,可好?」
「……嗯。」顧南枝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下意識應了一聲。
「殺害周翰的兇手,即是偏房密室的始作俑者,是也不是?」
「不錯……」
「兇手的目的,是為了將戕殺朝中重臣的罪名誣賴於顧將軍,是也不是?」
「……是哇。」
「死者周翰也有奸計,若他沒死,他本意將那難以啟齒的污名扣在顧將軍頭上,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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