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景淵沉答。
「不是。」聞鶴清也重複,隨意笑道,「他就是我老闆。」
「就是……老闆。」杜秋玲的視線在他們倆身上來回遊走。
而原本一直沉著眉的景淵沉卻忽地放鬆了下來,嘴角不自覺勾起了一絲極淡的弧度:「對,我只是聞道長的老闆。」
聞鶴清就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好的,老闆。」
杜秋玲突然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應該去避個嫌。
飯後無事,先叫車把杜秋玲送了回去,聞鶴清跟她說,過幾天再叫她來過一遍拜師禮,這幾天正好也給她準備點入門禮。
沒得杜秋玲回答,黑貓就隔著車窗沖他兇狠地叫了聲。
聞鶴清伸手彈了下它的腦門:「醫院那麼些滯留的煞氣都是我跟你景總解的呢,還在這兒跟我凶。」
黑貓更加不滿地叫了聲,縮回杜秋玲懷裡去了。
·
送走杜秋玲以後,聞鶴清提議不然他們先沿路走走,做地鐵回去吧。
景淵沉自然說好。
聞鶴清問:「你聽到聶行淵說的話了嗎?」
景淵沉沉默兩秒,說我聽到了。
「他說你是逃走的遊魂。」聞鶴清說,「你被他們抓到過嗎?」
「……我不記得了。」景淵沉微微搖頭,「他說的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
晚風微涼,聞鶴清抬腳踩在了一片落葉上:「你魂魄的損傷,包括你魂魄你的煞氣,不是你本身有的,是被人強塞進去的。」
景淵沉一愣。
「你先前是怎麼與他們接觸的?我懷疑你的……這些東西,很可能是他們所做的。」聞鶴清從一片樹葉躍到了另一片樹葉上,把乾枯的葉片踩碎,「當然不是他們這些人,青岩門成立已經很久,在更久以前也有溯源。我猜想他們以前就有這種法門,你可能……」
他轉過頭,看向景淵沉:「你可能是很久以前,魂魄被他們拿去做某種秘法,而之後又逃出來的。」
他聽到景淵沉的嗓子帶著幾分沙啞,聽起來有些澀:「可能是的。」
聞鶴清看了他兩秒,忽地又重新轉過頭去,他的背影在景淵沉的面前,一如既往的挺直,不用看到也知道此時眉目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也許嘴角還帶了兩分不入眼的笑意。
「他們該死。」聞鶴清說,聲音好像不含什麼情緒,但尾音帶著顫。
「……他們該死。」景淵沉跟著重複了一遍,提快兩步走到他身邊,從後伸手蓋住了他的面,從上往下覆下了他的眼皮。
「他們該死。」聞鶴清隨著他的動作閉眼,「你們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能夠發展?這種東西——」
「鶴清。」景淵沉說,於是他向後倒去,把半身的力量都壓在了景淵沉的身上。
「我不記得了。」景淵沉說,「他們沒有在我體內留下其他的什麼,我很確定,他們控制不了我,也不能再對我做什麼了。」
他感到指腹下,聞鶴清的眼睫在微微顫抖,他又叫了聲:「鶴清。」
「……把靈魂撕開,把魂魄撕開,再把別的東西裝填進去,他們是這麼做的。」聞鶴清的聲音很低,「我沒有見過,但我知道。我從前不會……我們那裡沒有。」
「抱歉。」景淵沉說,「這裡並不好。我從前期望能夠見到聞道長,但沒想到是這樣一番光景,從你來到這裡後,就沒有片刻消停。」
「……因為我這人耐不住閒。」聞鶴清吸了口氣,把景淵沉的手拿下來,回身看他,「我在這裡遇見了你,景總。這是我的一大幸事,所以沒什麼好抱歉的。」
景淵沉再次愣住了,聞鶴清能看到他的眼裡有東西在破碎:「景總,我在原本的世界是未渡過雷劫而死了,如今是我多出來的時日,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呢。」
景淵沉的眼低了下去,換了個話題:「我先前與他們接觸的並不多,我只是幫了有求於我的人,只是可能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時不時會有幾個小魚小蝦來為難我一下。」
「景淵沉,我來這裡,與你究竟有沒有關係?」聞鶴清道。
景淵沉抬眸看他。
「你為什麼總是說抱歉?」聞鶴清又問。
景淵沉的手指張了張,想要抬起來又放了下去,他說:「我……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是,我說過,我希望我能見到聞道長,如果聞道長來到我的世界,也許會不一樣。」
「在你看那本書的時候?」聞鶴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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