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玲匆匆叫了一聲:「小黑!」
叫完之後又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學成了一些本事,此時心念一動,自己捏了個不太熟練的決,試著去感應景淵沉身上的魂魄。
……什麼都沒有感應到。
她愣住了,黑貓又叫了兩聲,叫完之後開始去扯聞鶴清的褲腿。
聞鶴清伸手彈了黑貓一下。
黑貓看上去有些生氣,叫了一聲回到杜秋玲身邊,對著她喵喵叫了兩下,尾巴立在身後看上去焦急地轉了兩圈,又跑回聞鶴清身前,用尾巴抽了他一下。
聞鶴清略微皺眉,這才察覺出這隻貓是想表達什麼,只是自身覺得有些怠倦,疲憊問:「怎麼了?」
杜秋玲在旁邊適時開口:「他想讓你跟他走。」
黑貓認同地叫了一聲:「喵!」
聞鶴清神色複雜地看著這隻黑貓,手掌虛握了一下,又輕輕放開,這才輕輕舒了口氣,站了起來。
站起的時候踉蹌了一下,杜秋玲把他扶了一下,他輕聲道了句謝。
黑貓抬步跑到他們前面,跑得很快,杜秋玲不得不提快了步子去追,鞋裡漫進了水,她不太舒服地抖了兩下。
聞鶴清則從她的傘底下退了出來,撿了地上的木傘,把水抖落了之後撐到了頭上。
黑貓沿路跑過了山峰上鋪好的平整石磚,在長階另一邊的陡坡前停住了,對著杜秋玲和聞鶴清喵喵叫了兩聲,自己先躥了下去。
杜秋玲望著底下幾乎望不到實地的深淵,這一片很明顯是從未有人走過的,草木生長得茂密,叫人根本看不清底下的路,又可以顯而易見的看出這坡的陡峭。
她吞了口口水,喊了一聲:「小黑!」
黑貓在叢林深處回應了她一聲。
天陰路滑,她不敢往下了,叫了聲:「師父。」
聞鶴清在她身邊收了木傘,應了聲。
「我們等……等太陽出來了再下去吧。」杜秋玲原本想說過兩日再來,一想到景淵沉,又改了口,「現在都是泥不好走,而且天也很暗。」
聞鶴清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將木傘放到了一邊:「我下去,它也是煞生成的,可能能發現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杜秋玲看著他,張了張嘴,覺得對方的精氣骨都被抽走了,只留下一張疲累的皮。她不知道在剛才的那場雨里他們經歷了什麼,於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片刻,她遞了一包紙上去:「你注意安全。」
聞鶴清點了點頭,小心跟著黑貓下了山。
陡峭的山坡確實不好走,因為未禁開發樹叢茂密,天又陰,下腳的時候也不太好找落點。
無所謂了。
聞鶴清一步一步往下走著,覺得自己的腿有些使不上力,但也就這麼機械地動了起來。
沒有算也不想去算,就這麼跟著黑貓一步一步走到了一處石塊斷裂處,才反應過來這裡是他們剛才在山峰下打鬥的地方。
黑貓見他沒有跟上來,又回頭對他叫了兩聲。
他這才繞過那處斷裂,又跟著黑貓走了去。
「他還活著嗎?」聞鶴清問。
這麼問了,就又下意識去掐了指,隨後反應過來自己算不了景淵沉的任何東西。
人死不能復生,魂飛魄散亦不能還原,但自己都來到這裡了,說明這句古話也不一定全對,更何況景淵沉不是旁人。
他是在煉煞的過程當中,能夠脫離那般煉獄重新找回自己意識的存在,亦是能在一個書中世界有自己的意識的人。
……所以,所以。
他不再去想。
黑貓回過頭來,對他叫了兩聲。這貓越來越像一隻平常貓後,聞鶴清就很難猜到它的意思了,這會兒自然也不知道它這叫的兩聲是何意,只不咸不淡地接了句:「你也小心點,把自己掉下去了杜秋玲會為你哭的。」
這回黑貓的叫聲變成了很明顯的得意。
雨停了,但泥濘的土還帶著滑,聞鶴清終於在不小心絆倒一塊石頭以後跌了下去,在黑貓的慘叫中連滾帶爬摔下去好大一截路,知道被一截橫在山中間的奇樹給攔腰擋了下來。
也許是動靜實在有些大,他聽到了山峰之上隱隱約約好像傳來了杜秋玲的聲音,但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這一跌中被摔了出去,渾身上下都帶著刺痛沒辦法再扯著嗓子向上吼了。
黑貓很快靈巧地躍到了他的身邊,拿頭蹭了蹭他,又拿尾巴掃了他的臉一下,像是確認了他還活著一般,便又快速跑到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輕輕頂了一個什麼東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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